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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子，雖然問著，其實心裡是相信了的，畢竟這個小姑娘可不是會替祁景說話的主。祁景垂眸不作回應，目光落在許錦裙襬上，為她的好意而暖心。&ldo;父親，連阿錦都這樣說了，你就別責怪大哥了。阿錦不會說謊，祖父祖母信上更不會說謊，大哥如此努力，你該高興才是啊。&rdo;旁邊馬車車簾挑起，一個藍袍少年彎腰鑽了出來，利落跳到地上，先朝許錦笑笑，然後看向祁景，&ldo;大哥，好久不見。&rdo;正是祁景二弟，祁恆，只比祁景小一歲，生的唇紅齒白，眉眼與祁景有六分相像，都隨了他們父親。&ldo;二弟。&rdo;收到小姑娘的眼色，祁景簡練回道。祁恆微怔，接著笑得越發自然，&ldo;那大哥先跟父親說話吧，我去後面扶母親下車。&rdo;言罷朝許錦歉然地眨眨眼睛，抬腳往後面緊跟那輛馬車前去了，走著走著，忍不住朝蹲坐在許家門口的那條大白狗看了好幾眼。他看大白，大白也看他，一雙黑眸冰冷無情，是它面對陌生人的慣常模樣。若非許錦方才小聲讓它守在家門口，它肯定要跟在主人身邊的。祁儼也發現大白了，面露驚詫，&ldo;阿錦，那是你們家養的？&rdo;看著可真不尋常。&ldo;是啊，它叫大白，又聰明又厲害，現在祁景跟龐叔進山打獵時都會帶大白去，昨天大白還逮到了一隻狐狸呢。&rdo;許錦自豪地介紹道。余光中見那邊蕭氏母子三人已經下車，八歲龍鳳胎之一的小女娃祁薇怯怯地抱著蕭氏胳膊不敢走，許錦忙跑到大白身前，擋著大白朝她們解釋道：&ldo;伯母，阿時薇薇，你們別怕，大白不咬人的，它可聽話了！&rdo;&ldo;我才沒怕，我還見過狼呢，比它兇多了！&rdo;祁家老三祁時大膽地朝許錦走了兩步，被祁恆伸手攔住。&ldo;可是它看我的眼神好凶啊！&rdo;祁薇從母親身側探出頭，可憐兮兮地道。蕭氏笑著把女兒拉到身前，&ldo;你看你許姐姐都敢站在大白身前，大白肯定不兇，是不是？&rdo;祁薇勉強相信了母親的話，只是依然不敢像三哥那樣大膽地看大白。蕭氏並不強迫她，抬頭對許錦道：&ldo;伯母要領著他們拜見祖父祖母去了，今日大概有些忙，明兒個阿錦記得過來玩啊，路上薇薇唸叨好幾次要找你玩呢。&rdo;祁薇點頭，脆生生地附和母親，&ldo;我想許姐姐了，許姐姐堆得雪人特別好看！&rdo;許錦汗顏，去年貪玩領著祁時祁薇偷偷堆雪人，屁股差點沒被母親開啟花……憶起舊事，許錦挺不好意思的，跟祁家眾人打過招呼後趕緊往院裡走。大白乖乖跟在她身後，這時別說祁時，蕭氏祁薇連同祁恆都不由追隨大白打量。乖不乖的不提，沒有了那雙眼睛的注視，大白的身體漂亮極了，想不注意都難。&ldo;好了，咱們先回家吧。&rdo;蕭氏最先收回視線，領著三個兒女去跟祁儼父子會合。雖然早已打定主意不攙和祁景的事了，她還是忍不住悄悄觀察對方。一年未見，少年黑了許多也高了許多，與往前的敵視輕蔑相比，現在祁景眼裡變成了一種看待陌生人的漠然，好像他們都與他無關似的。這讓蕭氏很是吃驚，從仇恨到漠然，誰能說這不是一種放下？這個孩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態度一下子變了這麼大？她如以前一樣，客氣地喚了聲少年小名。祁景點點頭算是回應，領先往前走。他過來時是祁家老兩口照顧他，且原身那麼惡劣老兩口都沒有放棄長孫，祁景真的敬重兩位老人。而之前原身無理取鬧百般搗亂，祁儼跟蕭氏從教導到無奈到放棄，全是人之常情。作為一個旁觀者，祁景不怪他們，但祁儼連親生兒子都放棄了管教，祁景對他也生不出半分好感，只當他們是陌生人好了，反正這些人住到初十就走。望著前面少年高瘦的背影，祁儼、蕭氏相視一眼，各有各的感慨。祁儼十八歲高中探花郎，入翰林院任職，接著娶妻生子喪妻再娶。祁景開始鬧的時候他剛剛進了戶部，正是忙亂時候，當值一天回家後身心俱疲，卻還要收拾長子折騰出來的爛攤子。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他忍不住發了脾氣，不想長子不思悔改，反而越發恨他越發胡鬧，直至父母帶長子回了老家，他才徹底安寧下來。待年底團聚時，長子依然不肯安生，漸漸便消耗了他的想念。父子倆本就不常見面，身邊又有乖巧懂事的兒女，祁儼不能否認，他對長子是沒有太多關懷的。長子肯上進他會欣慰，長子不肯悔改，他大概也只會長嘆一聲。所以，如今上進的長子冷淡對他，祁儼並不生氣，只是有些悵然若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