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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柳連忙應是,柔聲哄著凝珠回去了,走到上房門前回頭,院子裡哪還有程鈺的人影?凝珠眼睛卻瞪大了,震驚過後,興奮地指向房頂。春柳抬頭,就見程鈺靈貓一般俯身在房頂上移動,很快就消失在了視野裡。~前院。含珠朝沈澤行禮過後,看看跪在那裡的張叔四人,儘量冷靜地問道:&ldo;大人,不知他們四人犯了什麼錯?&rdo;爹爹走了,她私底下怎麼哭都行,當著全家上下的下人,她不能露半點怯。沈澤神色冷峻,大義凜然,沒有多看她一個姑娘,只指著已經跪上前的江家門房道:&ldo;昨日本官收到密報,得知這四個刁奴利用他們在江家的威信地位,趁江訓導故去逼迫江姑娘下嫁與張福,可有此事?&rdo;含珠皺眉,難以置信地質問門房,&ldo;你為何冤枉張叔一家?&rdo;門房得了沈澤提點,作起戲來也有模有樣,仰頭勸道:&ldo;姑娘別怕,知縣大人明察秋毫,知道姑娘受人欺凌定會替姑娘做主的,姑娘有什麼冤屈儘可直言,不用再擔心張家人報復了!&rdo;張叔一家四口聞言,俱皆搖頭喊冤,可惜嘴巴被堵,只能發出嗚嗚聲,一會兒恨不得用眼刀子殺了那門房,一會兒含淚看向含珠,求她作證。含珠自小受張叔張嬸照顧,當然信任他們,況且她與張福的婚事乃父親臨終前親口對她說的……&ldo;大人您誤會了,家父臨終前親口將我許給張福,小女也是心甘情願與他成親,絕無人威逼,還請大人不要聽信此人一派胡言,放了張叔一家。&rdo;含珠朝沈澤跪了下去,低頭相求。沈澤虛扶一把請她起來,看看她,放柔聲音道:&ldo;莫非江姑娘有把柄落到了他們手中?如果是這樣,江姑娘大可信任本官,本官生平最恨欺凌弱小者,只要江姑娘道出實情,本官必會為你們姐妹做主,保你平安。&rdo;聽出他是一片好意,含珠心中感激,再次澄清道:&ldo;張叔一家確實沒有……&rdo;&ldo;大人!&rdo;一個衙役突然跑了過來,打斷了含珠的話,跟著將一包東西遞給沈澤,&ldo;大人,這是在張德屋中搜到的,藏在磚下,小的懷疑是毒藥,斗膽猜測江老爺死得蹊蹺!&rdo;張德是張叔的名字。含珠猛地抬起頭,如遭雷擊。沈澤神色凝重,抬起藥放到鼻端聞了聞,沉聲對含珠道:&ldo;江姑娘,此事涉及到令尊死因,本官必須將他們四人帶到縣衙審問,江姑娘正值喪父悲慼之際,本官就不請你去縣衙聽堂受苦了,一旦有確鑿證據證明令尊乃被人毒殺,本官會即刻通知與你,告辭。&rdo;說完吩咐衙役將張家四人連同那個門房一起帶走。張叔等人劇烈掙扎,含珠眼睜睜看著熟悉的人被帶走,忽然不知到底該相信誰。父親,是被張叔毒死的嗎?父親是不是也不知情,因為太信任張叔,臨死前將她託付給張福,而張叔正是提前料到這一點,才下了毒手?&ldo;姑娘,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啊?&rdo;田嬤嬤六神無主地問,看著姑娘蒼白茫然的臉,她都跟著難受。江家這個月怎麼這麼倒黴,先是被兩個惡人脅迫,跟著顧家鬧事老爺病去,才出殯一日不到,江家最得力的管家又成了疑兇……彷彿所有的黴運,都攢在這一個月裡發了出來。含珠也不知該怎麼做,視線茫然掃過聚在院子裡的其他幾個下人,她強打起精神,派了負責採辦的小廝去縣衙打聽訊息,又安排新的門房守門,簡單安撫幾句,再也沒有精力支撐,由田嬤嬤扶著回了後院。快要經過廂房時,身後忽然有人問話:&ldo;這個知縣風評如何?&rdo;那聲音清冷低沉,響起的又是那麼突然,宛如地府傳來。含珠與田嬤嬤俱都出了身冷汗,僵硬地轉身。程鈺推開廂房的門,在門內藏好,眼睛盯著院門口的方向,再次問道:&ldo;那人風評如何?&rdo;含珠恨他又怕他,在她的印象裡他也只會考慮他們二人,要麼不與她說話,說了必是威脅之言,因此聽他這樣問,含珠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望著他。她眼睛還有些腫,臉龐迅速瘦了下去,悽婉可憐。程鈺看她一眼,目光移到了田嬤嬤身上。被那樣平靜又危險的目光盯著,田嬤嬤打個激靈,想了想道:&ldo;沈大人開春來的本縣,懲戒了不少禍害,平時樂善好施,大家都說他是個好官,老爺也誇過他的。&rdo;程鈺馬上又問:&ldo;那你們覺得,張叔一家會害江老爺嗎?&rdo;田嬤嬤本能地搖頭。她跟張叔張嬸都是江家的老人,打了二十幾年的交道,張叔老實本分,張嬸也是個心軟和善的,絕不會做出下毒的事情。旁邊含珠仔細琢磨程鈺的兩個問題,不由攥緊袖口,&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