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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也救了她，幫她逃離了虛偽的知縣，將她從洶湧江水中救了上來，還揹她走了那麼長一段路。一會兒是那些她想忘忘不了的回憶，一會兒是今日定王說的話……耳邊忽然傳來輕微的扣窗聲。含珠吃了一驚，緊接著聽到熟悉的低沉聲音，&ldo;是我。&rdo;是他。怎麼又來了？壓下心頭各種複雜情緒，含珠輕步走到窗邊，抿抿唇，細聲問：&ldo;有事？&rdo;程鈺看著窗上她微微晃動的影，想到她不知靜坐了多久，皺眉問：&ldo;怎麼還沒睡？&rdo;聽起來是責怪，又有種只能意會的關心。含珠攥了攥袖口，她睡不睡與他有什麼關係？幸好沒睡，真睡了，他是不是又要闖進她的閨房？瞅瞅身上的單薄睡衣，含珠稍微冷了聲音，扭頭問道：&ldo;你來做什麼？&rdo;看不見她的人，只能聽她的聲音，因為夜裡太安靜，短短兩句話，他好像也猜到了她的心情，是因為他又跑過來不高興了吧？他也不知為何非要過來，就是，不想讓她誤會，就算不能讓她知道他有多想要她做妻子，也不想她誤會他心裡有別人。看著她的影，程鈺低聲解釋道：&ldo;我去七巧樓給你挑生辰禮物，為了後日演給文嘉看。不巧遇到定王，他知道我是?晚風徐徐，夏夜清涼。她低頭站在窗前一動不動，只有被燭光投在窗上的影微晃，似風從水面吹過帶起的圈圈漣漪。程鈺看著那影子，很想讓她開啟窗子，他好看看她的模樣，再從她細微的小女兒神態裡猜測她在想什麼。他最想知道她為何還沒睡，都快二更了。上次她半夜起來，是在船上，她病了，怕咳嗽被妹妹聽見，今晚難道又不舒服了？可他也沒聽見她咳，莫非有心事？臉都看不到，猜都難猜，不甘心就這樣回去，怕回去依然翻來覆去難眠，程鈺對著她影子又低低問道：&ldo;這麼晚還沒睡，不舒服，還是侯府出了事？&rdo;含珠臉上發燙，她是在，想他啊……這個肯定不能告訴他的，別的藉口，說不舒服，他會不會擔心，會不會像那次一樣明明是好意卻冷冷斥她一頓，說什麼不想死就早點去睡？侯府的話……想到楚傾送她的那些首飾，含珠心中動了動，看著軒窗上的雕花紋絡道：&ldo;他給我買了很多首飾，價值千兩，我，我受之有愧。&rdo;她自己沒察覺，在程鈺耳裡，她沉默片刻後，聲音一下子就輕柔下來了，似小姑娘正在跟信任的人傾訴煩惱，不似剛剛，一副非常厭煩他來的語氣。他肩膀放鬆下來，輕笑道：&ldo;他有錢，你不用在意，實在放不下，就當是給阿洵攢著的。&rdo;含珠也是這麼想的，等阿洵八歲了，她有機會帶妹妹離開，就把這些年楚傾周家人送她的東西都留下來。念頭剛落，窗外傳來嗡嗡的蚊吶，還有他揮手的動靜，含珠忍不住偷笑，看來他是招蚊子的人，才站了哪麼會兒，就引來了這些蚊子，連她都聽到了。&ldo;禮物的事，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壞了你的計劃的，&rdo;她朝窗前稍微靠了靠，輕聲勸道：&ldo;時候不早，你回去吧。&rdo;程鈺捨不得走，沒事的時候他強忍著不來，有了藉口，他就想多跟她說幾句。&ldo;在七巧樓，定王那樣唐突你，你是不是不高興了？&rdo;揮手趕走兩隻蚊子，程鈺聲音平靜地道，&ldo;他人不壞，就是喜歡開玩笑，你別當真。&rdo;之前擔心定王會對她生出其他心思，如今那人認定他喜歡她，也因此只是誇了她貌美，沒有別的念頭，他倒鬆了口氣。含珠其實也想與他多待會兒，特別是今晚，好像聽到他的聲音，她就說不出的歡喜。&ldo;我沒生氣，他誤會了，那樣說也是為你著想。&rdo;知道他沒有心上人，再想起定王的話，含珠只覺得有趣。在船上就常常聽定王打趣程鈺，程鈺冷冰冰的總不理會，這樣性子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怎麼成了好兄弟？程鈺聽她替定王說話，不大高興，&ldo;他哪裡是為我著想？就是想看熱鬧，我，我早與他說過這輩子都可能不會娶妻，他非要總拿婚事煩我。&rdo;一次告訴她他的想法，免得以後再有這種事，或是舅母操心他婚事，她都當真。含珠震驚無比，&ldo;你，為何這樣想？&rdo;娶妻生子成家立業，他為何不想娶？程鈺轉過身，背靠窗臺道：&ldo;我家裡的情況你都知道，我不被父王所喜，好在我平時都在外面行走，晚上回去睡個覺，跟他們打交道不多，也不覺得有什麼。娶了妻子，她困於內院，上面有不親的長嫂，還有那樣年輕的婆母，肯定不好受，我不想害了別人，也不想出於責任替她想辦法，浪費精神。&rdo;他聲音幽幽，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