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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大家在觀察小焦氏，其實小焦氏也趁機在觀察每個人，等回到自己院子，小夫妻倆關上門說私房話的時候，提起今日見禮的事情，顧凌問她對自己幾個妹妹觀感如何，小焦氏便笑道：&ldo;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這話果然不假。若是用五行來形容，大娘若水，二孃似火，四娘則近木。&rdo;顧凌果然大感興趣：&ldo;此話怎講？&rdo;小焦氏笑道：&ldo;上善若水，包容萬物，大娘秉性柔和，婉約綺媚，正所謂動者樂流水，靜者樂止水。利物不如流，鑑形不如止。在妾看來，靜水流深，宛如大娘。&rdo;顧凌想了想，顧琴生平日裡說話做事，無不輕聲慢語，大嗓門的人到了她跟前也不自覺地放輕聲音，即便是流水，也像那多情春溪，綿細潺潺，清澈卻不澎湃。&ldo;有些意思，那二孃為何又像火？&rdo;小焦氏笑道：&ldo;二孃生性熱情，可不就像那熊熊烈火一樣？&rdo;她沒有說出口的是，她覺得顧畫生像火，還有另外一個原因，火者，氣之所聚也。顧畫生行事風風火火，易於衝動，比大娘少了幾分婉柔，比四娘也少了幾分淡定，這把火若不稍加遏制，遲早灼傷別人，也灼傷自己。顧凌搖搖頭，顯然對自己這位同母妹妹也有些無可奈何，還叮囑小焦氏：&ldo;二孃嘴巴利，說話有些不饒人，她若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你可別和她計較。&rdo;小焦氏自然要說：&ldo;自家妹妹，我不會放在心上的。&rdo;實際上她已經領教過顧畫生的厲害了，上回擊鞠會之後，焦太夫人有意讓顧凌和小焦氏在婚前多熟悉一些，便讓許氏幾次邀請小焦氏上門作客。在那之前，焦家與顧家雖然是親戚，實際上來往並不多，焦家即使有焦太夫人在，也難以阻止日漸沒落的趨勢，小焦氏的父親是文人脾氣，生怕別人說焦家愛慕虛榮，便不願與顧家這等勳臣世家多來往，反倒與尋常文官來往密切一些，這一點連焦太夫人也拿他沒辦法。小焦氏與顧凌的婚事，一開始焦父也不是很贊同，最後還是焦太夫人拿出長輩架勢壓下來，焦家才同意的。然而顧畫生似乎並不大瞧得上這位未來嫂嫂的門第，吃飯時藉著為小焦氏介紹菜品的機會，話裡話外流露出優越感，雖然沒有明白說出來，但小焦氏如何感覺不到？當時小焦氏心裡只覺得好笑，自己孃家母親再三叮囑，對她說許氏雖然是顧凌繼母，可也是國公夫人，就算心裡再如何想，面上也不能不敬，但估計她母親自己也沒有料到，為難她的不是許氏，反倒是自己的小姑子。都說婆媳，妯娌，姑嫂關係最難處理，小焦氏沒遇到前面兩個，反倒在最後一個上觸礁。不過這些瑣碎小事，她並不打算和顧凌說，一來自己剛剛嫁入顧家，立足不穩，顧凌對她的感情也不是很深，說多了只會適得其反，二來若是經常在小事上告狀，難免會給人留下長舌婦人的印象，以後遇到大事需要夫妻商量，估計顧凌也聽不進去了。顧凌見她如此通情達理，心裡自然是滿意的：&ldo;那四娘呢，為何說她像木？&rdo;小焦氏笑言：&ldo;木者，樹也，棟樑也，敦厚平和，不驕不躁，不偏不倚，不若水之柔和，又無火之猛烈，依我這些日子看來，四孃的性情倒與木性有些相近了。&rdo;顧凌有些驚異：&ldo;沒想到你對她的評價竟如此之高，我還以為你要說她木訥呢！&rdo;小焦氏：&ldo;四娘可不是木訥人，她雖與夫君非同母所出，但待我卻是極親厚的。&rdo;顧凌感慨：&ldo;的確，我們這一支的兄弟姐妹雖然不是同母所出，卻沒有其他人家家裡那樣爭鬥不休的情景，想必是顧家祖宗在天之靈庇佑的緣故。我聽說嚴家因為這一代信國公所出子女甚多，平日裡後院也多不安生。&rdo;小焦氏微微一笑：&ldo;何止是嚴家，連我們家，我那幾個異母弟妹，其實與我也不是一條心。&rdo;有比較才有高下，顧凌原先也覺得自己家裡頭兄弟姐妹之間親情有些淡薄，就拿他和顧準來說，其實他對這位異母弟弟也沒什麼不滿，只不過畢竟不是同母所出，加上年齡相差懸殊，根本處不到一塊去，以至於他每每看見別人家裡頭哥哥帶著弟弟出遊打獵，又或者弟弟和哥哥一起打架讀書就有些羨慕，如今一比較，反倒是自己苛求了。話說回來，顧凌還得感謝他父親娶了一位毫無威脅力的後孃，否則若許氏是焦太夫人那樣的人物，只怕他如今也省心不起來了。不過從小焦氏的話，顧凌卻想起另外一件事，心中一時有些複雜滋味。&ldo;夫君？&rdo;小焦氏見丈夫忽然不吱聲了，忍不住詢問。顧凌回過神，斟酌詞句道：&ldo;我有個侍妾，想必你先前也聽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