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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頤他們瞧不上平民孩童的出身，自以為高人一等，殊不知他們自己的出身，在權貴圈子裡卻也是低人一等的，被別人歧視，卻還不自覺去歧視別人，這本身就是一種病態，任其發展下去，即便長大了，也不會有什麼大格局的。陳弗從外面走進來，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半大少年了，清秀文靜，臉上還帶點可愛的小酒窩。作為顧香生僅有的兩名入室弟子之一，這兩年他跟著師兄席二郎，奉顧香生之名尋覓流落在外的典籍，順道四處遊歷，增廣見識，氣質風度早已與幾年前發生了很大變化。顧香生道：&ldo;這是我的學生，叫陳弗，比你們大好幾歲，你們該叫陳師兄。&rdo;小孩兒們便稀稀落落地喊起&ldo;陳師兄&rdo;，聲音稚氣可愛。顧香生：&ldo;陳弗也是平民百姓人家出身，現在卻已經讀過許多書，也在外頭闖蕩過，他不僅熟讀諸子百家各種典藏，還能倒背如流，這說明不管出身如何，只要肯努力，就能學有所成，和陳弗一樣。&rdo;馮頤等人原先還覺得這位陳師兄長得好看，氣質也好，一定是其他國家的世家出身，沒想到從顧香生口中聽見不一樣的答案，當下便人忍不住嚷嚷：&ldo;我不信！平民怎麼可能那樣厲害，你會背《誡子書》嗎？&rdo;說話的是個小女孩，顧香生認得方才便是她在旁邊起鬨起得最厲害。顧香生：&ldo;你叫什麼名字？&rdo;小女孩歪著腦袋：&ldo;你想向我家裡告狀嗎？我不是馮六郎，我不怕你。&rdo;顧香生失笑，她看樣子應該也才五六歲，說話就鬼精鬼精的。&ldo;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姓紀，應該是壽陽郡主的孫女，是也不是？&rdo;&ldo;你怎麼知道？&rdo;小女孩大驚失色，一句話露了餡。顧香生沒告訴她，對方一張圓圓臉，和她祖母壽陽郡主長得挺像，而上回公主府宴會的時候，她才見過壽陽郡主。&ldo;你和她說罷。&rdo;顧香生對陳弗道。陳弗點點頭，回答小女孩方才的問題：&ldo;《誡子書》我背過。&rdo;紀芸芸絞盡腦汁蒐羅自己見過最難的書，給他找麻煩：&ldo;那不算什麼，許多人都會，我祖父也會，你會背《貞觀政要》嗎？嗯，嗯，就背其中的論務農名目？顧香生不由得對她有點刮目相看，覺得她刁鑽歸刁鑽，倒還真是讀過不少書的。可如此聰穎，卻還依舊被家裡送到這裡來啟蒙，要麼就是紀家比她聰明的小孩數不勝數，要麼就是紀家壓根不重視這個庶女，顧香生估摸著還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些。陳弗長他們幾歲，卻已經歷練得風度絕佳，聞言含笑點頭，便開始背起裡頭的篇章。&ldo;貞觀二年，太宗謂侍臣曰：&ldo;凡事皆須務本。國以人為本，人以衣食為本，凡營衣食，以不失時為本……&rdo;紀芸芸沒想到對方還真能張口就背，小嘴不由微微張開，眼睛也不眨地瞪著陳弗。陳弗一篇論務農背完，顧香生道：&ldo;瞧見了嗎，你們陳師兄如此厲害，若是你們好生讀書，以後說不準能比他還厲害，可要是不肯好好讀書，便索性回去，不必再來。若是非要來，又要搗亂，還哭哭啼啼的……&rdo;她撿起方才散落在地上的一塊碎瓷片，又指著外頭一朵杏花：&ldo;看見那朵米分色的花了嗎？&rdo;眾小孩循著她所指的方向望過去，卻見一塊瓷片飛快自他們頭頂掠過，直接就將那朵花打落在地。顧香生還笑眯眯：&ldo;那我就會像打這朵花一樣打你們哦～&rdo;眾小孩：……在場一半人的心思：嚶嚶嚶，好可怕，我要回去，我不想在這裡了！另一半人的心思：哇哇哇，好厲害，隔這麼遠也能打中！總而言之，顧香生先兵後禮，先武后文，威逼利誘，恫嚇安慰，諸般手段上陣，總算鎮壓住一干小屁孩，使得他們暫時不敢再造次。學堂開張的馮頤回到家，母親宋氏便將他找過去，想問他今日學得如何，誰曾想竟看見兒子鼻青臉腫的模樣，當即又驚又怒，拉著兒子反覆詢問。馮頤起先還不肯說，但他畢竟是小孩兒，被問了幾遍就忍不住吐露真相。在學堂跟平民百姓家的孩子打架，先生不單沒管，反而還訓了他們一頓，又將馮頤從家裡帶去的僕人趕出來，然後還摔東西威脅他們要聽話。宋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ldo;你那時候就該直接離開，為何還繼續坐在那裡聽課，不行，此事我定要告知你父親才行，讓他出面去與老國公說！&rdo;她雖然是妾室，但在馮頤父親面前還算是比較得寵的那種，當初聽說顧香生想要在京郊道觀裡開辦蒙學，而馮頤又正好到了開蒙的年紀，這讓她意識到其中的機會，所以當馮家想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