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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公主沒敢說出口,只想著等五兄回來了,自己再去探探口風,若是能幫顧姐姐一把,也不枉顧姐姐對自己的這麼一番情分了。見顧香生情緒不高,嘉祥公主也沒有久留,她走了之後,顧香生便讓人進城去遠王府打聽訊息,傍晚的時候人就回來了,帶回的卻不是上官和的口信,而是一封信。信上是夏侯渝的筆跡,只寫了寥寥幾句,大致意思是自己安好,讓她勿念。顧香生愀然變色。蘇木和硃砂看著不對,忙問:&ldo;娘子沒事罷?&rdo;硃砂見顧香生沒反對,便湊過去看信的內容,不解道:&ldo;殿下也說了自己沒事啊,娘子怎麼還這樣擔心?&rdo;顧香生想扯出一抹笑容,卻笑得很難看:&ldo;他平日裡,沒事尚且要將自己說得嚴重三分,好博取同情,如今口口聲聲說自己無事,反倒是不想讓我擔心,才會這樣說的。&rdo;而且字跡雖然竭力寫得端正,卻仍是不經意在收筆時有些顫抖,顧香生曾經手把手教過他練字,這些細節又如何會認不出來。硃砂一聽就慌了:&ldo;不會罷,您別瞎想,陛下都派太醫過去了,衛州離京城只有一日一夜的路程,殿下想必很快就能回來了。&rdo;顧香生沒注意到自己連聲線也在微微顫抖:&ldo;我要去看他。&rdo;夏侯渝在身邊的時候,雖然每每被他弄得哭笑不得,這日子卻也是有說有笑,溫暖充實,對方不在身邊的時候,顧香生雖然偶爾會想念,可也沒有像別的女子那樣日日倚門相望,相思入骨,她本以為自己就是這麼個性子,就算喜歡一個人,也不會讓自己陷入狼狽的境地,然而現在,她只要想想對方可能正躺在床上臥病不起,連寫字都困難時,心就開始一抽一抽地疼。疼入骨髓,不能自已。她這才恍然,不是不愛,只是不自知罷了。這種時候,對方的一顰一笑,連帶那些讓人啼笑皆非的撒嬌耍賴,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就都像潮水一樣地湧上心頭,想阻止都阻止不了。情到深處,情轉薄。這句詩的含義,顧香生曾經似懂非懂,但現在,她終於恍然頓悟。不是因為當真日久天長就情淡了,而是因為這些好,這些情,早已一點點滲透進來,與自己的骨血融合在一起,所以平日裡沒有察覺罷了。她怔怔立著,若有所思,硃砂卻以為她魔怔了,急急道:&ldo;娘子!&rdo;顧香生定了定神,又重複了一遍:&ldo;我要去看他,看到他,我才能放下心。&rdo;蘇木遲疑:&ldo;現在都已經傍晚了?&rdo;顧香生的聲音平穩了許多,她臉上甚至恢復了笑容:&ldo;對,就現在,你們給我準備點乾糧,再把明月牽來。&rdo;現在她必須再一次慶幸自己當初住在城外的選擇,如果現在在京城裡面住,要出城就會麻煩許多,也太招眼,現在除了蘇木她們,則壓根不需要驚動任何人。蘇木和硃砂說不出反對意見,連要隨行的意見也被顧香生駁回了,理由是她們騎術不精,沒法跟得上明月的腳程,也沒有必要,還不如守在道觀裡,也免得讓太多人知道顧香生去衛州的事情。簡單交代好一切,明月也已經踢踏腳步在門口等著了,它有點不耐地歪著腦袋瞅主人,好像在說自己已經準備好了。&ldo;小傢伙,考察你潛力的時刻來臨了,這回可別讓我失望。&rdo;顧香生抱著它的脖子,臉挨上去蹭了一下。明月的回答則是伸出米分紅舌頭,直接舔上顧香生的耳朵。☆、夏侯渝也沒想到自己忽然之間就病得這樣嚴重。一開始在渤州,又要蒐集當地官員與海盜勾結的證據,又要與那些官員周旋,當時估計就累壞了卻不自知,結果接到京城那邊傳來的訊息時就有些風寒的症狀,他也沒在意,結果某一天夜裡就一病不起,發燒燒得神志不清,連床都下不了。病來如山倒。正好因為上官和的來信,他知道皇帝安然無恙,還想著要用什麼藉口拖延兩天再回去,這病來得倒也算及時,可惜不是裝病,而是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