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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個上午。楊谷侍立在外面,正站得昏昏欲睡,見他出來,渾身一激靈,忙行禮道:&ldo;奴婢帶您出去。&rdo;夏侯渝:&ldo;不必了,我曾數次入宮赴宴,倒還是認得路的,何況你們宮裡現在也沒幾個人了,當不至於衝撞了誰才是。&rdo;楊谷張了張口,不知答什麼才好,那頭夏侯渝卻已經帶著書記官走出老遠。宮廷還是那個宮廷,因為人少了,愈顯空曠,夏侯渝二人的腳步聲踩在青石板上,一聲一聲,迴音悠長。走了一段路之後,他忍不住回首,大政殿已經成了視野裡小小的一個,再也不復他幼年時看見的宏偉壯麗了。人貌非昨日,蟬聲似去年。不知怎的,他心頭忽然浮現出這樣一句詩。&ldo;殿下?&rdo;書記官不知道他回頭在看什麼,也跟著回身去看,卻什麼也沒瞧見。&ldo;沒事,走罷。&rdo;夏侯渝搖搖頭,重新邁開腳步。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人生總是如此,好與壞,當時銘記於心,歷歷在目,如今一看,俱都付諸往事,不過灑然一笑。還是惜取眼前人更為要緊。……顧家那邊,顧經與許氏聽說夏侯渝從宮裡出來,便在廳中巴巴等候,誰知左顧右盼,卻等不到夏侯渝登門拜訪的訊息,這時下人來報,說肅王往將樂王府上去了。顧經的臉當即就拉了老長。小焦氏好險才忍住了笑。☆、&ldo;這定是四娘教唆的!&rdo;顧經自然不敢埋怨夏侯渝,只能將怨氣發洩到自家女兒身上。&ldo;四娘委實過於不孝!當初一聲不響就一走了之,這麼多年都沒往家裡捎過信,做父母的提心吊膽,成日擔心她過得好不好,她倒是好,在外頭逍遙自在,如今再嫁也好,生子也罷,咱們一無所知,還得靠外人傳訊息進來,成何體統!成何體統!&rdo;顧經拍著書案,一連說了好幾聲成何體統,可見心情之憤慨。許氏忙道:&ldo;夫君息怒!興許是肅王與將樂王府太妃另有要事商談呢,咱們再等等也不遲。&rdo;&ldo;阿爹,阿孃,肅王真是四姐夫麼?&rdo;顧準忍不住問,直到現在,他還覺得有些不真實。顧香生當年離開時,顧準已經懂事了,但由於顧經的緘口不言,顧家沒人敢告訴他顧香生離開了魏國,他也像外頭的人一樣,以為自己姐姐是&ldo;病亡&rdo;了。&ldo;什麼四姐夫!&rdo;顧經沒好氣,&ldo;我的女兒早就死了,你又哪來的四姐夫!&rdo;顧凌無奈道:&ldo;如今魏國尚未正式歸降,肅王若能過來拜訪,那是他念在過往情分上,若是不來,誰也挑不出理。況且,雖說四娘嫁給肅王,可咱們誰也不知道四娘在齊國究竟過得如何,萬一肅王這一上門,反倒使得四娘在齊國難做,這難道是我們希望看見的麼,父親又何必說這些氣話?&rdo;換作幾年前,顧凌絕對說不出這樣通達明理的話,然而顧家這幾年身陷困厄,太夫人撒手人寰,父母又指望不上,他反而漸漸立了起來,與小焦氏一道撐起這個家門。是以他說的話,顧經也不能不聽進去幾分。只是聽歸聽,心裡卻未必認同,他悶哼一聲,沒再言語。顧準還待再問,被大兄一個嚴厲的眼刀子丟過來,登時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吱聲。小焦氏對顧凌遞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對顧經道:&ldo;父親,左右肅王一時半會也不會上門了,我們先行告退,就不妨礙您的清靜了。&rdo;顧經意興闌珊地揮揮手:&ldo;去罷!&rdo;先前夏侯渝進城,他的身份給顧經等人傳遞了一個錯誤資訊,讓他們以為顧家的春天又來了,於是二房三房頻頻上門聯絡兄弟感情,就連京中不少達官貴人,也都悄悄前來拜訪,讓顧經在女婿面前為他們說些好話,不說保住這高官厚祿,最起碼身家性命,積攢了多年的榮華富貴,誰也不想就這樣交出去,顧經已有多年不曾嘗試過被眾人追捧的滋味,一時有些飄飄然忘乎所以,差點覺得自己能夠這話才剛說完,外頭便有人興沖沖跑進來:&ldo;郎君,郎君!&rdo;顧經滿肚子火氣沒地方發,聞言便斥道:&ldo;慌慌張張作甚!&rdo;那家僕受了訓斥卻不以為意,反是笑道:&ldo;好教郎君知道,肅王殿下從將樂王府離開,聽說是往這邊的方向來了!&rdo;顧經騰地起身:&ldo;當真?&rdo;家僕:&ldo;千真萬確,先前您不是派人去盯著王府門口麼,是他回來稟報的,現在已經在路上了,想必過不了多久就能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