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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o;樂正笑道:&ldo;方才陛下不是說了嘛,五殿下若是娶了濟寧伯,便不能繼位,這樣可就少了一個了!&rdo;皇帝哼了一聲:&ldo;朕幾曾這樣說過,只是想嚇唬嚇唬他罷了,誰知道這小子跟頭犟驢似的,居然不進反退!&rdo;樂正:&ldo;奴婢瞧著,五殿下的性子還真跟陛下年輕時一模一樣!&rdo;皇帝笑罵:&ldo;得了罷,你上回才說過這話!別以為朕忘了,每次都拿這句話來當擋箭牌!&rdo;樂正卻不害怕,反是笑道:&ldo;奴婢可沒有敷衍陛下,想當年,陛下與孝惠皇后的婚事,不也是陛下主動求來的麼?&rdo;說起這件事,皇帝的神情也柔和了幾分。已故皇后劉氏,其家世並不顯赫,因祖上曾與回鶻人通婚,有回鶻血統,當時原是不可能與皇子婚配的,但夏侯禮卻偏偏看對了眼,非她不娶,並想方設法將人娶進門,可惜劉氏年壽不永,還沒等到夏侯禮登基就亡故了,只能被追封為皇后。也因著這個緣故,這些年夏侯禮沒有再立過皇后,對劉氏孃家興國公府,也禮遇有加,還將公主下嫁劉筠。回憶往事,皇帝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一絲惆悵:&ldo;是啊,可惜她身體不好,當時又要為朕主持中饋,忙前忙後,這才早早去了!也許那時候不嫁給朕,她還能多活幾年呢!&rdo;樂正見他傷感,忙道:&ldo;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該掌嘴,還請陛下節哀!皇后在天之靈,想必也不願看見陛下傷懷!&rdo;皇帝擺擺手:&ldo;可惜阿檀沒有留下子女,否則如今朕便不必為此煩心了!&rdo;唏噓一陣,皇帝卻也沒了繼續處理公事的興致,他起身負手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對樂正道:&ldo;去將中書舍人章淮叫過來。&rdo;樂正心頭一跳。叫中書舍人來,自然不是為了商議政事,本朝自打有這個官職起,就是為了草擬詔書而存在。這是要……?……步出宮門的時候,夏侯渝不由長長出了口氣,風一吹,感覺身上一涼,全是冷汗。饒是他膽子大,敢在跟皇帝說話時偶爾插科打諢,可也並不代表他不帶腦子和心眼。尤其是在面對這麼一位聰明而又多疑的皇帝時,往往自以為表現良好時,到頭來卻只會證明是自作聰明。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坦誠。夏侯渝想娶顧香生是真,一片真心毋庸置疑,但他對皇位也不是毫不在意,兩項權衡,自然前者更重要一些,所以在前者的事情上說實話,後者則打馬虎眼,七分真,三分假,才顯得更真。皇帝自有自己的一套判斷標準,他不會因為你表示自己無意於皇位,就不把你列入考慮。當然,他也不會因為你想要皇位,就真把皇位給你。夏侯渝大病初癒,又要在方才應對的時候處處小心,真可謂是如履薄冰,此時鬆懈下來,便覺得渾身乏力,恨不得回去睡上個三天三夜才罷休。他剛回到王府,上官和與黃珍等人便迎上來,眾人擔心他在皇宮裡的表現,像以往一樣,夏侯渝每次從宮裡回來,都要跟幕僚聚在一起,將皇帝說過的話拿出來搗碎了琢磨研究,揣測帝心。今天他覺得心裡有些憔悴,說沒兩句上下眼皮就直打架,上官和等人見狀便勸他去歇息,結果夏侯渝還沒動,外頭下人就來報,說宮裡來了人,宣詔的。夏侯渝一愣,心裡隱隱猜測可能跟自己方才與皇帝的談話有關,但又不肯定,沒來得及多想,趕緊帶著人出去迎詔。過來宣詔的是禮曹一位官員,雙方寒暄幾句,對方開啟詔書照本宣科。出乎意料的是,詔書非止一道,而有三道。☆、第一道詔書是改封詔書,將夏侯渝封爵裡的&ldo;遠&rdo;字改為&ldo;肅&rdo;字,也就是說,從今往後,遠王就成了肅王。遠這個封號,原先在本朝是絕無僅有的,顧名思義,夏侯渝從魏國遠道而來,千里迢迢歸國,皇帝就賜了個遠字,可想而知當初有多隨意。肅就不一樣了,剛德克就、執心決斷曰肅,這個封號在一定程度上,是表明了皇帝對夏侯渝渤州之行的肯定,那些聽得出弦外之音的聰明人,自然就不敢再嘰嘰歪歪,上疏彈劾了。夏侯渝出身再低,畢竟也是皇子,放眼齊國這些成年的皇子,唯獨夏侯渝的封號最是寒酸,難免讓人覺得皇帝厚此薄彼,對夏侯渝不是很看重,這次改封,也算是彌補了。第二道詔書,則是任命夏侯渝為柴州刺史。柴州在齊國北面,因常年與回鶻交火,而處於最前線的位置,還曾經被回鶻人攻佔過。別人當刺史,就算地處偏遠苦寒,起碼還是貨真價實的一方長官,去柴州當刺史,則等於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隨時有掉下去的風險。每年吏曹門庭若市,官員們踏破門檻打通關節想往上走,就是柴州和彭州這種直面回鶻人的地方無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