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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香生見她眼下青黑，就連上妝也遮掩不了，心下感動：&ldo;大姐姐，嫂嫂，累你們擔心了！&rdo;小焦氏嘆了口氣：&ldo;我們擔心不打緊，就怕真的出事，今日宋賢妃的腦袋都被懸掛在城門口了，聽說還有其他幾個宮人，我沒去看。&rdo;顧香生沒想到皇帝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剛說要梟首，轉眼就真的把人給掛了上去，即使早有心理準備，還是難免心裡不適。顧琴生畢竟是宰相家的媳婦，訊息要比別人靈通些：&ldo;我聽阿翁說，安慶王也死了？&rdo;小焦氏啊了一聲，臉色發白。顧香生點點頭，關切地問：&ldo;我們身在宮中，沒法打聽許多，大姐姐身在宮外，旁觀者清，可知道宮宴裡到底死了多少人，都有誰？&rdo;顧琴生還真知道，聞言就給兩人列出名單：&ldo;我也是聽阿翁說的，說是有安慶王，安國公夫人，將樂王……&rdo;她每說一個名字，小焦氏的臉色就白一分。反倒是顧香生淡定許多，只是在聽見將樂王的名字時，仍不由吃了一驚：&ldo;將樂王，他也遭逢不幸？&rdo;將樂王是皇帝的弟弟，也是魏初的父親，因為她和魏初的交情，顧香生在嫁給魏臨之前，也見過將樂王幾回，記憶中是個挺和善的人，也沒什麼架子，私底下甚至還有點老頑童的作派，將樂王與王妃二人感情甚好，成婚多年也未納妾，算是皇室裡的一朵奇葩。可沒想到，竟就這樣死了。顧琴生深吸了口氣：&ldo;是，聽說還有陛下的幾位嬪妃。&rdo;顧香生心想魏初知道了這個訊息，還不知道是什麼反應，心裡不由為她難過，嘆了口氣：&ldo;嗯，張婕妤剛懷了孕，還有益陽王妃溫氏，側妃杜氏，都沒能逃過。&rdo;該死的不死，不該死的卻死了一堆，可能未必有人敢這麼說，但未必沒人在心裡這麼想。這場喋血事件，後世在史書上被稱為癸卯宮變，因為這一年正好是癸卯年。因這場宮變而死的人到底有多少，估計沒人能統計清楚，因為死的不僅僅是被宋賢妃她們毒倒的那些人，還有許多被牽連進來的無辜宮人，只因被認定與毒殺皇帝有關，所以最後都無聲無息消失了，這些人甚至不像劉寶林那樣起碼能在史書上留個姓名。最慘的是魏善，成婚沒多久，正妃和側妃便都死於非命，以至於小焦氏暗地裡和她說：這益陽王怕是個克妻的命，幸好當年他沒有堅持要娶顧香生，不然顧香生可就要倒黴了，聽得她頗有些哭笑不得。話說眼下，三人相對唏噓，說起高掛城門的那幾顆人頭，大家都沒了談興，顧琴生和小焦氏很快便告辭離去。顧香生獨坐廳中發呆，好像想了許多，又好像什麼也沒想，不知過了多久，楊谷和碧霄他們臉色發白地回來了。&ldo;宋賢妃她們果真被懸掛在城門口？&rdo;顧香生知道他們去幹什麼了。兩人都點點頭，碧霄想是吐過一回，唇色都發青了，喝了好幾口水才緩下來，楊谷說她：&ldo;讓你不要跟去看，你還偏不聽！&rdo;碧霄：&ldo;我沒想到會是這樣，她們不止腦袋被掛著，連身體都被暴曬出來，身上佈滿鞭痕，好多人去看，還指指點點，真是，真是……&rdo;她說不下去了。顧香生眼前不由浮現起那個纖弱的身影，她並不算漂亮，但身姿的確是極美的，估計皇帝當年也正是看中這一點才會寵幸她。然而那一晚，當她指著皇帝破口大罵時，卻分明有著在場所有人都沒有的勇氣。顧香生想，她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劉寶林這個人，不會忘記她的長相容貌。碧霄還在說：&ldo;娘子，你們前夜在宮裡的情形一定很兇險罷？我都聽外頭的人說了，宋賢妃她們原想毒殺陛下的，可最後反倒連累了那麼多無辜！&rdo;顧香生：&ldo;外頭都說了什麼？訊息竟傳得如此之快？&rdo;碧霄：&ldo;說什麼的都有，還有更誇張的，說陛下為了煉製長身不老藥，要這些嬪妃去做人丸爐鼎之類的，所以她們才會鋌而走險，真是這樣嗎？&rdo;顧香生搖搖頭，真相當然不是這樣，不過好像也沒好多少，這些事說出來，只會讓碧霄她們更加吃驚和害怕。楊谷見她沒說話，就道：&ldo;王妃累了，殿下怕也沒什麼胃口，這兩日小人吩咐廚下多做些開胃的飯菜罷，您可有什麼要吃的？&rdo;顧香生：&ldo;多以素菜為主罷，加些酸甜口味的。&rdo;楊谷應是，扯著碧霄走人了。沒多久，魏臨就回來了。他的臉色難掩疲憊，顧香生有些心疼，忙讓人端來熱水帕子，魏臨卻擺擺手：&ldo;我先坐會兒。&rdo;李封在旁邊小聲對顧香生道：&ldo;殿下在宮裡跪足了兩個時辰，膝蓋都青腫了！&rdo;顧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