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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嘆了口氣:“老朽這裡倒有一副藥方,是祖傳下來的,倒有些符合公子的症狀,只是老朽從未用過,也不知效用究竟如何,如若公子願意冒險一試……”胤禩打斷了他:“我願一試。”“不行!讓人先用……”胤禛的本意是將這藥方先用在別人身上,確定沒問題了,才能讓胤禩試。只不過他話說了一半,胤禩就已知道他要表達什麼,伸手輕輕拍了拍他。“四哥,無妨的,我不想再當個瞎子了,再壞也不過是如此而已。”胤禛手一顫,拒絕的話便說不出口。 復明藥分內服和外敷兩種。內服的藥再苦,胤禩都可以忍受,也不過是一碗之間的工夫,但外敷卻更像一場煎熬。一開始是清涼酥麻的感覺,漸漸地開始灼熱脹痛,及至後來,微痛變成劇痛,彷彿千萬根針刺入眼睛一般,痛得他幾乎失聲喊叫。胤禛也曾不放心,讓人將藥方拿去逐一分析,卻都是清肝明目的尋常藥材,並無相沖劇毒的東西,他想讓胤禩停用,對方卻不肯,咬牙堅持了下來。每日早晚各敷兩次,也就是說,一天要經歷兩次這樣的煎熬。胤禛一邊在他背上輕撫,低聲道:“你若受不住,我便使人再去找別的方子……”胤禩雙目被一條塗著藥的紗布覆著,面色蒼白,滿頭大汗,顯然是在苦苦壓抑著痛苦,連說話都似從牙縫裡一字一字迸出來:“別,這都堅持了十幾日了,但凡有一絲希望,我不想輕易放棄……那大夫也說了,以前也有病患這麼痛苦過的,最後都痊癒了……”他說話極是勉強,手指抓著椅子扶手,彷彿要將骨頭嵌進去一般,指節都泛白了,胸口不住起伏,卻仍強忍著沒有呻吟出聲,胤禛看得大是心痛,也不顧忌還有旁人在場,一把握住他的手。“若是痛了,就抓我的手吧,別忍著……”胤禩想抽出手來,卻被對方緊緊握住,雙目的灼痛讓他無暇再說什麼,只能下意識抓住那隻手。半個時辰後,痛楚漸漸退去,他渾身虛脫,癱軟在躺椅上,抵不住疲憊襲來,沉沉睡去。胤禛的手背被他掐出幾道血痕,卻都沒有吱聲,只拿了毯子蓋在他身上,這才起身找那大夫尋些傷藥來塗。“舍弟這眼疾,真能治好嗎?”那大夫正坐在爐子旁邊搖著小扇子看火,胤禛走過去問道。老人沒有抬頭,只是搖首嘆道:“令弟這傷,不惟獨是舊疾,也是心緒起伏所致,老朽醫得好他的外傷,這能不能痊癒,還得看他自己解了心結沒有。”胤禛臉色一暗,半晌方道:“有勞大夫費心為舍弟診治,若能痊癒,定有豐酬。”自胤禩來此求醫,他們一行人便下榻在這藥廬,本已給了不少酬勞,相處這麼多天,老人從他們的行止舉動中,也能看出對方非富即貴,聞言忙道:“醫者父母心,老朽盡力便是。”胤禛微微點頭,沒有說話,顯得心事重重。這邊胤禛還在為胤禩的病情而擔憂,那頭張伯行與噶禮之爭,卻正是劍拔弩張之際。巡撫衙門裡,張伯行埋首案前,奮筆疾書,正起草著本月的已經完成,他凝目掃了一遍,這才擱筆起身。“不知曹大人今日來,可有何要事?”“要事不敢,只是久聞張大人清名,可自上任以來,諸事纏身,竟也未曾私下來拜訪討教過,今日是特來請罪的。”張伯行暗自皺眉,他與曹樂友素無深交,對方突然上門,也不知有何目的。“曹大人年少有為,更曾得與廉親王共事,本官不才,何言指教二字?”曹樂友見對方甚為防備,不由笑道:“近來外頭風言風語,連下官也有所耳聞,所以來告知大人一聲。”張伯行一怔。“什麼風言風語?”“都說張大人與噶大人之間,勢成水火,又聽說張大人連續上折,請聖上派欽差前來調查江南科考一案,勢要將噶大人拉下水不可。”他語中諸多試探,且稱不上友好,張伯行已然沉下臉色。“曹大人這是何意?”曹樂友本已覺得自己性格與官場鑽營格格不入,雖然幾年歷練有所改進,也還稱不上圓滑,卻沒想到這位巡撫大人,竟比自己還要迂上幾分,難怪皇上至今未曾親自露面,想來也怕張伯行過於耿直魯莽,壞了正事。“下官聽聞,噶大人糾集了江南三品以上的官員,要聯名上奏,彈劾張伯行,所以特地前來向張大人報信。”對方果然動容。“竟有此事?”“噶禮也曾遣人到下官那裡,以宴請為名,欲行拉攏之事。”張伯行恍然,這才明白曹樂友此行並無敵意,忙拱手道:“曹大人請上座。”二人分頭落座,張伯行又道:“不知如今有多少官員被噶禮拉攏了去,還請曹大人相告。”曹樂友搖頭道:“下官也不甚清楚,只是噶禮勢大,又是皇親國戚,張大人何苦與他硬掐,不若先退一步,再謀後路不遲。”張伯行哼了一聲:“江南一地,豈容他一人隻手遮天,當年本官前任,曹大人的前任,江蘇巡撫於準於大人,按察使焦映漢焦大人,也都是因著畏懼他的權勢,才被他步步相逼,以致於最後被罷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