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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隨著倏然張開,見胤禛的手還伸在半空,不由疑惑道:“四哥?”胤禛面不改色,順勢在他肩上拍了一拍。“這兒有灰塵。”“哦。”胤禩不疑有他,想起自己打瞌睡的事情,老臉飛紅。“四哥,我剛迷糊了?”“嗯,該你下了。”胤禛語氣淡淡,轉頭對著站在門口大喝的胤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胤俄,你方才嚷嚷什麼?”“……”胤俄撓撓頭,“四哥八哥,我們出去逛逛吧,這府裡頭悶死了,我想去看雜耍!”“你乖乖地待在府裡,要不就回宮去。”胤禛冷下臉。“堂堂皇阿哥,成天想著往外跑,成何體統!”胤禩生怕胤禛的語氣過於生硬,便接著話頭溫言道:“胤俄,這段時間貴妃娘娘的身子不大爽利,宮外險惡,你莫要讓她擔心。”提到額娘,胤俄安靜了一些,只怏怏哦了一聲,便往外走。胤禟正在外面等著他的好訊息,結果見胤俄耷拉著腦袋回來,就知道他碰了釘子,不由埋怨道:“你真沒用,讓你問句話都問不成!”胤俄梗著脖子:“有本事你去啊!”胤禛在裡面,胤禟也不敢去耍賴撒潑,又不甘心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卻不能逛街,便帶了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顧師傅說做事不能一味迂腐,有時候也要講究策略,策略你懂不懂啊,四哥不讓出去,你就去求八哥啊,八哥心軟,肯定會答應的!”胤俄悶悶道:“我剛就是求的八哥,可他說額娘身子不好,不能讓她擔心。”胤禟語塞片刻,眼珠子轉了一圈,道:“要不咱求四嫂去?”胤俄撇嘴:“四哥那麼兇,四嫂能不聽他的?”“這你就不懂了吧,額娘跟我說,男人是石頭,女人是水,再像石頭的男人一碰到女人,都會化成繞指柔。”“啥叫繞指柔?”胤俄頭上一堆問號。“……我也不知道,可以吃的吧。”烏喇那拉氏正在廳中聽管家說賬,在胤禟兩人過來求她之前,早已有下人在邊上聽了過來跟她彙報,烏喇那拉氏聽罷,差點沒笑得肚子疼,只覺得龍生九子,子子不同,這兩兄弟,還真是一對活寶。那邊胤禛見胤禩棋藝實在不堪入目,便使人撤了棋盤,換上藤椅,泡上一壺清茶,兩人坐在旁邊看書。胤禛手裡拿了本雜記,正看得入神,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才將心神自書上移了過來,抬頭一看,胤禩已經歪在椅子上睡著了,手裡還握著卷書,翻了不到兩頁。他心下好笑,起身抽走對方手中的書,動作輕緩,不願吵醒她。胤禩似乎睡得很熟,動也沒動,唇微微張著,柔軟而紅潤。胤禛本想使人去拿毯子來,見狀身體卻如定住一般。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幕幕,都是兩人相處時的情景。佟皇后病逝時,他陪著自己,整整一夜……去給德妃請安,他握著自己的手,讓自己不可表現得過於生硬……自己當著皇阿瑪的面拒婚,他急忙出來圓場……那一刻,心驀地就柔軟起來。院子裡很寧靜,午後的陽光鋪灑在兩人身上,透過濃密的葡萄葉子,微熱卻不灼人。他俯下身,在熟睡的那人唇上,輕輕地印下一吻。慧極必傷,情深不壽。那日草原上活佛的話彷彿還在耳畔。四哥不信,傾我之力,也護不了你一世周全。 抹黑康熙三十四年的夏天,似乎來得特別早。剛進入五月沒多久,空氣就開始悶熱起來,迫得許多人不得不換上薄綢衫,只是若在外面走上一趟,仍舊會一身大汗淋漓。延禧宮四角擺著冰塊,窗戶又都開啟著,倒不顯得如何炎熱。宜妃穿了身水藍色荷花鑲邊的旗裝,半躺在涼床上,後背墊著個織錦褥子,正懨懨地提不起精神,忽見大宮女錦繡從外頭進來,行禮道:“娘娘,毓秀格格已經來了,正在外頭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