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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無師這番話,不僅無辜,而且大義凜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被沈嶠覬覦的那一個。沈嶠有些無語,片刻想起方才之事:“那你方才有意誤導掌櫃說那些話,以禮相待又從何說起?”晏無師更是無辜:“我哪裡誤導了?我由頭到尾就說了兩句話,你也聽得清清楚楚,我們不是兄弟,這句話難道有錯嗎,難不成阿嶠想與我稱兄道弟?自打知道晏無師假裝吐血詐他之後,直到入長安進隨國公府,沈嶠再沒跟晏無師說過一句話。在他心裡,這人已經和“奸猾”二字掛了鉤,心眼比蜂巢還多,自己便是使勁渾身解數,也鬥不過他,索性沉默是金,一言不發,甭管晏無師說什麼,沈嶠不是“嗯”就是“哦”,他就不信這樣還能被鑽了空子去。晏無師也知道自己玩過火了,雖然逼出沈嶠情急之下的關切,但人都是要面子的,哪怕是沈嶠這樣好脾氣的人,你把人家臉皮都扒下來,人家能給好臉色麼,生氣那是正常的,不生氣才不正常。長安一如既往,城牆高築,氣勢磅礴,萬千氣象集於一身,不愧是帝都,單就這一股不怒而威的氣魄,沈嶠就沒在南朝帝都建康城瞧見過。想那建康城也算是幾朝帝都了,打從三國孫吳起就在此建都,宮牆裡三層外三層,南有秦淮,北有後湖,當初晏無師受宇文邕之託護送周朝使臣前往南朝時,沈嶠也曾在建康逗留,兩相對比,建康多了幾分華麗旖旎,卻少了幾分硬朗冷峻。所謂觀王氣而定都,王氣所在,龍興之地,這句話雖然帶了幾分神棍氣息,卻是有一定道理的,道家不修陰陽術,但難免有所涉獵,沈嶠在觀氣望氣上也有幾分本事,當日看宇文邕氣色,就覺得他命不久矣,如今將建康與長安一比較,也覺得前者的確少了幾分王氣,略遜長安一籌,便是這一籌,興許就關係了一個王朝的命運。但這些神鬼之言,心裡想想也就罷了,哪怕皇帝相信,也真沒有幾個皇帝因此而遷都的。說到底,朝代之興,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周朝失了宇文邕,便是佔盡天時地利又有何用?不過明日黃花。“阿嶠神色為何如此凝重?”旁邊晏無師的聲音很煞風景地響起。沈嶠理都不想理他,只作不聞。晏無師碰了個釘子,臉上兀自笑眯眯的,並未有半分不悅,跟在後頭一併入了城。沈嶠當日護著宇文誦殺出重圍給人的印象過於深刻,此時連換身裝扮都不曾,依舊是青衣道袍,身負長劍,他容貌又非泯然眾人的型別,以至於守城士兵也能立馬想起他來,眼睜睜看著人家光明正大入城,竟連上前攔阻盤問的勇氣都沒有。許多人都會對真正有本事的人心生仰慕,那天沈嶠的表現十足耀眼,哪怕底層士兵,他們參與了圍捕沈嶠與宇文誦的過程,但打從心裡對這名帶著宇文氏遺孤,以一己之力從滿城弓箭,無數高手中離開的道人是極為敬佩的,雖然聽說後來皇帝因為沒能殺成叔叔滿門,讓堂弟成了漏網之魚而龍顏震怒,但私底下,誰不對沈嶠豎起大拇指呢,當日城門的精彩激戰,早被民間拼成了段子在市井之間流傳,平民百姓也許不知道什麼天下第一高手祁鳳閣,卻絕對認識這位義薄雲天,武功高強的沈道長。但長安畢竟不是別處,打從入城起,兩人就已經暴露在無數耳目之下,但晏無師也不在意,更不曾提醒沈嶠,帶了他就直奔城中的少師府。浣月宗雖然失勢,但晏無師又非朝廷欽犯,沈嶠帶著宇文誦逃走,但後來宇文贇覺得單憑一個七八歲的宇文誦掀不起什麼風浪,再加上他鎮日沉溺享樂,無暇顧及它事,也就懶得再追究,是以這兩人入城,雖引得各方關注,卻沒有人來抓他們,一來師出無名,二來就是想抓,也沒那本事。少師府自打新帝登基,就被人查封,門口上了鎖,還貼上封條,晏無師雙手輕輕一扯,別說封條,連一條沉重大鎖都應聲而斷,他推門而入,這副渾然不將朝廷禁令放在眼裡的樣子令身後的沈嶠看得嘴角抽搐。他這是下定決心支援普六茹堅,所以大白天也無須避嫌了?沈嶠想要詢問,張了張口,還是忍住了。晏無師沒回頭,卻似背後長了眼睛,主動道:“上回試劍大會,合歡宗去找純陽觀的麻煩,一場混戰之下,桑景行和元秀秀必然有傷,不可能那麼快趕回來,剩下一些小嘍囉不足掛齒,要說能讓我看得上眼的,長安現在也就一個雪庭,老禿驢自恃佛門正統,忒要面子,幹不出背後偷窺人的勾當。至於宇文贇,他當太子時,我也曾調、教過他,他心知惹不起我,又一意玩樂,在沒有萬分把握之前,他絕不會妄動,就算有人告到他面前,他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沈嶠蹙眉,這樣看來,宇文贇也不是全無本事之人,只是剛登基就把幾個叔叔全滅了滿門,這等行徑委實令人心寒。晏無師彷彿又一次察覺他的心思,道:“宇文贇重用佛門,又把合歡宗也拉進來,擺明不想讓佛門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