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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渙散,被玄都山眾人窺準破綻,殺了個丟盔棄甲,潰不成軍,最後合歡宗在場十三人,只有蕭瑟與其餘兩人倉皇逃離,剩下十個人,都被心頭憤怒的玄都山眾人當場留下性命。孔增一瘸一拐走過來,向沈嶠請罪:“孔增無能,未能留下段文鴦。”沈嶠的目光掃過其他人,許多人也都面露愧色尷尬,有的不敢與他對視,紛紛移開視線,低下頭。沈嶠很明白,這些人之所以露出這樣的神色,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沒能留下段文鴦和蕭瑟等人的性命,更是因為他們當初在沈嶠落難的時候,沒有主動盡力去支援他,而選擇了站在鬱藹一邊。如今時過境遷,塵埃落定,許多人自然也明白,鬱藹所謂與突厥人合作,帶領玄都山重新入世,重新佔據天下第一道門的位置,都是鏡中花水中月,錯了,基石不穩,從那以後自然一步步走向深淵。然而誰又能想到,當日不信佛道的宇文邕,會盛年暴病而亡?誰會想到,強盛一時的齊國會被周國吞併,但宇文邕的繼任者宇文贇,不僅沒能將父親的基業發揚光大,反倒使得江山在自己手中拱手讓人,北方改朝換代,而沈嶠卻因扶助新朝有功,而被封為通微元妙真人,連帶玄都山乃至道門,也因此在隋朝有了一席之地,從今往後道統傳承,代代不滅。隋朝一反周齊時期對突厥的弱勢,直接與突厥交惡,雙方關係劍拔弩張,鬱藹想要藉助突厥之勢實現玄都山崛起的願望,最終也沒能視線,世事多變,這些當初誰又能夠料到?正因為想不到,所以許多人心中有愧,不敢面對沈嶠,從這一點來說,他們其實本性並不壞。沈嶠自然也知道,當初鬱藹能夠順利接任掌教,其中不乏幾位長老的支援,連帶這山上大多數弟子,也都覺得鬱藹更適合當這個掌教,若要追究起來,恐怕只能將這些人都逐出師門,那對玄都山的影響太大了,人至察則無徒,有些事情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話,就不宜過分較真。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十全十美的完人,沈嶠雖然經歷過許多坎坷,但他對這些舊日同門或晚輩,心中並無太多怨恨,也沒有什麼報復或揚眉吐氣的想法。當年他從師尊手中接過玄都山掌教之位,卻沒能守住,本身就是他的失職,不自省卻反倒將罪責歸咎在別人身上,這不是沈嶠的作風。所以他對孔增道:“當日鬱藹下毒害我,此事自然門規難容,但如今他已經死了,人死如燈滅,這些事情就不追究了,我自會帶他的屍首在歷代祖師牌位面前請罪。”說及此,沈嶠話鋒一轉,“不過從今往後,我希望玄都山上下,能夠齊心協力,眾志成城,若再有勾結外人,一律按照師門戒律來處置,任何人不得輕饒。”他早已今非昔比,這番話中不乏森森寒意,氣勢冷然,眾人心頭震懾,忙恭聲應是。至此,也無須重新辦什麼繼任大典,自然而然,眾人已經預設了沈嶠的掌教身份。三清殿外一片狼藉,許多人開始收拾殘局,沈嶠叫孔增帶了人一路下山,去找那些原本應該在山下值守的弟子,有受傷的就療傷,被殺了的就安置屍體,擇日下葬。他原本就是掌教,這些事情做起來自然得心應手,有條不紊。就在這時,邊沿梅回來了:“譚元春已經捉住了,劉長老將他送至你們關人的刑堂,等候你去發落。”沈嶠看見他身上血跡斑斑,口角也溢位鮮血,忙問:“你受傷了?”邊沿梅擺擺手:“不妨事,劉長老傷得比我更重。”他沒好意思承認自己身為晏無師的弟子,卻連個譚元春都沒拿下。沈嶠拿出傷藥:“我的內功與你路子相反,不好為你運功療傷。”邊沿梅接過來道謝一聲,又笑道:“無妨,傷勢不重,運功幾日便可痊癒,你還是去看看譚元春罷,我猜你有不好話要問他。”沈嶠的確有不少話想問,但當他一步步走進刑堂,由遠及近,看見被綁在柱子上,形容狼狽的譚元春時,卻忽然覺得什麼也不必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