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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尊敬的對手,而你,身為狐鹿估的弟子,卻不及其十之一二,你不配當他的弟子!”昆邪張口,好像要反駁,但沈嶠將他手中的劍抽出來,最終從他口中湧出的卻是鮮血。沈嶠足尖輕點,掠出數尺,避開劍尖抽出時從他身上噴出的心頭血。昆邪一動不動,呼吸漸微,眼睛猶自圓睜,身體卻不肯倒下。這種屹立不倒的悲壯,不應該出現在這種人身上。沈嶠提著劍走過去,伸手一推。昆邪直直往後倒下,終於徹底斷氣。沈嶠看著他,面上不見歡欣之色。玄都山一切的亂源,由此人開始,他自己遭逢不幸的坎坷,也是以昆邪約戰半步峰而拉開序幕。如今昆邪死了,一切卻遠未結束,玄都山再也無法回覆到往日平靜,而這天下,終究也難以避免烽煙再起。十五等人見昆邪倒下,無不歡呼雀躍,可還沒來得及高興片刻,就看見沈嶠拄劍半跪下去,吐出一大口鮮血,俱都嚇壞了。彼此之間隔著一道天塹,十五的輕功還未能厲害到直接飛掠過去,正著急時,趙持盈的身影已經落在沈嶠旁邊,她攙起對方胳膊,攔住沈嶠的腰將他帶了回來。離得近,眾人這才發現沈嶠的臉色已經不能用蒼白來形容了,他如今功力僅得昔日五成,雖然在生死關頭突破心境,領悟劍心,但強行調動內力突破極限的後果是身體完全負荷不住,吐血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比吐血更嚴重的是,他單靠自己根本站不起來,全身大半重量幾乎都落在趙持盈身上。“趙宗主,失禮了……”沈嶠蹙著眉頭,聲調輕不可聞。趙持盈:“沈道長為我碧霞宗耗盡心力,我這個當掌門的卻袖手旁觀,失禮的該是我才對。”她說罷,乾脆矮身將沈嶠負於背上,直接揹著回了宗門。嶽昆池:“……”他本來還想說要不讓自己來背,可話還沒有說出口,師妹就直接付諸行動了,讓他的話直接噎在喉嚨,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能望著趙持盈的背影哭笑不得。十五跟條小尾巴似的跟前跟後,即使一點忙都幫不上,但似乎只有親眼看見沈嶠才能令他安心,誰知沈嶠被趙持盈送回來之後就陷入昏睡,怎麼叫也叫不醒,儘管趙持盈告訴他這是因為沈嶠功力消耗過甚,一時恢復不過來的緣故,十五還是守在沈嶠身邊,片刻不肯離開。沈嶠這一覺昏睡許久,睡夢中光怪陸離,晃過許多人和事,醒來之後悵然若失,神色依舊有些恍惚。“師尊?”十五擔心地伸手在他眼前搖了搖。沈嶠拉下他的手一笑:“我沒事。”他自打根基盡毀,重新練了《朱陽策》之後,外表看來就一直病怏怏的,加上眼睛的確尚未全好,走在外面,絕沒有人相信他是個已經突破了劍心境界的高手,若說是纏綿病榻的病弱之人還更為可信一些。十五是親自將他從九死一生,奄奄一息的邊緣拉回來的,對他的傷勢也有更深體會,內心深處總有種恐慌,覺得沈嶠很可能隨時都會倒下。沈嶠似乎察覺他的心情,摸了摸他的腦袋,問道:“昆邪死了?”十五點點頭:“死了,趙宗主親自去確認過的。”沈嶠緩緩吁了口氣。自己在半步峰上與之一戰,至今甚至還未滿一年,這其中卻已經發生了許多事情,如今回過頭一看,彷彿就在昨天。“十五,假如有一個人,他將你親手送到不懷好意的歹人手中,害得你根基盡失,道心盡毀,你會不會恨他?”十五點點頭:“會。”沈嶠:“現在他身陷險境,假如眼睜睜看著他死,很可能會累得許多無辜百姓失去性命,流離失所,那你會不會選擇救他?”十五擰著眉頭冥思苦想,顯然這個問題對他這個了年紀而言過於繁瑣深奧,他生命中至今所經歷最慘痛複雜的事情,莫過於竺冷泉和初一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