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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奴家孤陋寡聞不成,江湖上何時出了這樣一位高手?”伴隨著香風與笑聲,一名白衣女子出現在霍西京旁邊。這女子生得極美,白衣飄揚,襟帶迎風而動,活生生從前朝畫像走下來的神仙人物,只是那雙眼睛並不清冷,相反顧盼流波,嫵媚惑人,連聲音也纏纏綿綿,甜膩入骨,令人不由自主骨頭都跟著輕了好幾斤。邊沿梅見到此女,非但沒有露出色授魂與的表情,反倒多了幾分警惕與肅然。倒在地上吐血的霍西京自以為死期將至,冷不防看見此人,卻大喜過望,與邊沿梅的反應完全不同:“宗主!宗主救命!!他們要殺我!!”他如同抓住救命浮木,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抱住女子的大腿哭號,好在腦中尚存一絲理智,動作生生停住,只在嘴上求救不斷。女子看也不看他一眼,目光從沈嶠和邊沿梅身上掃過,最終落在晏無師身上,笑吟吟道:“上回見到晏郎,還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想不到十年倏然一過,晏郎卻俊美如初,風采不減,真真令奴家心折不已!”晏無師沒說話,說話的是邊沿梅:“霍西京剛殺了我的侍從,聽元宗主的口氣,這是想裝事情沒發生過嗎?”元秀秀眼波流轉,嫣然一笑:“霍西京雖是我合歡宗門人,可他奉的卻是桑景行的命令,與我無關,我今日來,乃是有事與晏宗主相商,若是晏宗主肯答應我的請求,我便是將霍西京留給你們處置,又有何妨呢?”霍西京臉色大變。邊沿梅譏諷:“元宗主這話說得好生無情,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桑景行怎麼說也與元宗主關係匪淺,他的徒弟自然也與你有幾分香火情,你連他的死活都不顧,若是傳出去,未免令你的門人寒心吶!”元秀秀面不改色:“別的人要,我自然不會給,若是晏郎要,這個人情,無論如何我也得給呀!”她看著晏無師,眼中彷彿無限柔情繾綣:“十年不見,晏郎就半句話也不肯與我多說麼?”若換了別的女人如此表現,邊沿梅指不定真要以為對方與自己師父有什麼糾葛,但合歡宗與浣月宗同出一源,邊沿梅卻很清楚,對方的每句話,乃至每個表情,都是暗含魅術的。知道歸知道,每每聽她說話,甚至看見她的笑容,邊沿梅仍舊會禁不住心神一蕩,受其影響,只能別開眼強迫自己不要去看。晏無師:“有句話,很久之前我就想與你說了。”元秀秀目光盈盈:“晏郎請講。”晏無師:“你想打扮成仙女,就不要露出一副□□表情,別的男人也許吃這一套,但我見了噁心,下回再出現,你還是把臉也遮上,免得我吃不下飯。”邊沿梅、沈嶠:“……”元秀秀:“……”邊沿梅憋笑憋得很辛苦。元秀秀臉色鐵青,看晏無師的眼神猶如看一個死人。不過片刻,她重新展露笑顏:“晏郎教訓得是,我回頭去就換一身打扮,晏郎喜歡什麼,我就換什麼,只要你高興。”晏無師挑眉:“十年不見,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那樣口蜜腹劍。”元秀秀只作不聞,柔柔道:“可否尋個清靜地方,我細細說與晏郎聽?”晏無師:“你知我耐心有限。”“晏郎真是郎心似鐵,也不知什麼樣的女子才能讓你動心,當年我百般誘惑,你也不肯與我春風一度,我差點都要以為我不招男人喜歡了!”元秀秀嘆了口氣,“周欲伐齊之事,想必晏郎也知曉了?”晏無師:“那又如何?”元秀秀:“當年日月宗威名遠播之時,臨川學宮這些門派還不知道在哪兒,如今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無非也是因為我們日月宗四分五裂,被外人所趁。若是浣月宗與合歡宗可以精誠合作,雪庭老禿驢和汝鄢克惠那個老學究,又怎會是我們的對手呢?”晏無師不置可否。若換了其他人,元秀秀自忖魅功之下,根本無人能抵抗得住,但對晏無師這種武力強橫又同是魔門出身的人,再高明的魅術在他面前都毫無用武之地。元秀秀心頭暗恨,面上依舊深情款款:“若晏郎肯說服周主勿要伐齊,奴什麼事情也願為你做得!”晏無師:“那就歸順罷。”元秀秀一怔:“什麼?”晏無師:“你不是什麼都做得麼?合歡宗除名,併入浣月宗之下,我可以說服周帝不伐齊。”元秀秀笑容轉淡:“晏郎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臨川學宮早就巴不得周齊能打起來,到時好讓南陳白白得了便宜,你若肯說服周主不伐齊,我也會設法說服齊主將北面衡州、朔州以北的土地悉數拱手讓與周朝,屆時周帝定會念你拓土之功,如何?”晏無師:“衡州、朔州以北就是長城,若本座沒記錯,那塊地方應該是跟與突厥人的勢力接壤。”元秀秀笑道:“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一大塊土地,難道周主會拒絕麼?”晏無師:“反正齊國遲早是囊中之物,周帝又何必舍大就小,眼饞這點好處?”他不緊不慢,對方說一句,他就反駁一句,話到此處,元秀秀終於明白,晏無師壓根就不打算跟合歡宗合作,至多不過是在戲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