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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身慵懶隨意的,也唯有這位浣月宗主了,他臉上的表情就跟他現在的坐姿一樣,舒展散漫,嘴角一抹似笑非笑,似乎不覺得宇文邕的話對自己造成了威脅,反而對沈嶠的回答很感興趣。沈嶠並未思索多久,他直接對宇文邕道:“多謝陛下的好意,貧道德行微薄,只怕要辜負陛下厚望了。”宇文邕有些驚訝,又有些不悅,在他看來,自己這個提議,固然有鞏固統治的含義,對沈嶠本人,卻有百利而無一害。反是晏無師撲哧一笑:“我早就與陛下說過,阿嶠是個寧折不彎的君子,他不會接受陛下的提議,陛下不信,還要與我打賭,如今輸了,可想好要拿什麼彩頭了?”被他這一打岔,宇文邕無奈道:“朕不明白,先生淪落至此,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重新振作之意?你就甘心將玄都山拱手讓人,讓天下人都誤會你,覺得你是個無用之人?”沈嶠但笑不語。對方不答應,宇文邕再不高興,總不能將人給抓起來,只好道:“罷了,先生再好生考慮考慮,若你反悔了,隨時來與朕說。”又對晏無師笑道:“對少師而言,天下珍寶無不可得,這內宮中唯一稱得上珍貴的《朱陽策》殘卷,也已被你翻閱過了,餘者如何還入得了你的眼?不如給朕個臺階下,今日午食就讓朕招待二位罷。”他性格強勢,能這樣隨意與人說話的情形並不多見,只因晏無師同樣是強者,宇文邕對其惺惺相惜,比對尋常朝臣還要尊重幾分。晏無師與沈嶠在宮中用了午膳方才出宮,一出宮門,上了少師府派人來接的馬車,晏無師就問:“如何?”沈嶠蹙眉:“聽其聲,怕是肝火旺盛久矣,久燥則易摧,恐不壽。”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給湯圓洗澡,被它折騰得心力交瘁,木有小劇場了……☆、37|晏無師沉吟不語。沈嶠道:“我學藝不精,又非醫者,恐怕聽得不分明,你還是當面呈請陛下尋太醫來看病才是正經。”其實宇文邕也許沒什麼大病,他自打從堂兄宇文護手中□□以來,夙興夜寐,戰戰兢兢,從無一日不敢勤政,為了籠絡突厥,連皇后之位也給出去了,還得對著皇后溫柔體貼,讓突厥看到自己的誠意,這對一個帝王,尤其是一個強勢的帝王而言,無疑是一種屈辱,他底子好,初初幾年也許看不出什麼,但時日一長,就算鐵打的身體也熬不住,等到營衛氣血全面崩潰之際,身體就會垮掉。但在那之前,未必就會有什麼明確的病症,就算找了太醫過來,約莫也只能說些氣虛勞神,歇息調養一類的話,皇帝肯定是聽不進去的。晏無師不置可否,轉而對沈嶠道:“你為何不答應宇文邕的提議?以你現在的處境,此事對你有利無害。”沈嶠:“我也很奇怪,假如我答應,新道門得到朝廷全力扶持,必然會影響浣月宗在周朝的勢力,晏宗主為何無動於衷?”晏無師:“因為周朝再立多少新門派也好,都不會影響浣月宗的地位,浣月宗能幫宇文邕做到的事情,別的門派做不了,就算做得了,他們也不屑做,宇文邕能夠依靠的,也只有浣月宗。他如今三十二歲,剛過而立,只要再多十年壽命,我便可以將想做的事情完成。”沈嶠歪了歪頭,有些疑惑:“統一魔門三宗?”晏無師:“你可知漢代版圖有多大?”沈嶠:“若我沒有記錯,極盛時,東擁衛滿朝鮮,西括交趾,西越蔥嶺,北至陰山。”晏無師:“司馬昭立晉時,版圖又有多大?”沈嶠蹙眉:“三家合晉之後,有些版圖在三國亂世時便已分割出去,如高句麗百濟新羅,晉時便不再屬於中原所有,當時河西鮮卑、羌氐各族逐漸興起,晉朝雖然統一中原,卻已不如前朝強盛,不久又發生了八王之亂……”晏無師接下去道:“從此中原四分五裂,五胡亂華,十六國交迭更替,混亂至今,整整兩百五十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