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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上腦門,也沒多想,直覺認為自己徒弟的死跟蘇介脫不開關係,轉身就要去找人。“等等。”賀淵喊住他,沒什麼表情。“他是摔死的。”呂四爺先是一愣,然後直接反駁。“不可能!”這裡都是墊著厚厚樹葉的平地,最多也就是絆倒摔幾跤,小魏怎麼摔能摔到半邊腦袋都沒了的地步?就算從樹上摔下來也是不可能的。賀淵淡道:“這個人的頭部,明顯是在數十米以上的懸崖摔落下來的,他腳踝上的指印,則是被人用力抓住的緣故。”懸崖……呂四爺突然想起蘇介昨晚跑回來時說的話:小魏從懸崖上掉下去,而那個懸崖,之前他們走過,分明是平地。這麼一想,莫名一股寒意忽然就湧了上來,他下意識看向胖子,而胖子也正好在看他。兩個人都從對方眼睛裡看見驚悚寒意。“……哪裡來的懸崖?”呂四爺見過的世面不少,年輕時也曾隨著長輩走南闖北,饒是如此,他的聲音也微微有點變調。“不知道。”賀淵回答得倒是乾脆,他拿過胖子手裡的羅盤,抬頭看看,又走了幾步,像是在觀察地形,末了道:“這裡腥氣很重,不要停留太久,把他們喊來,上路吧。”胖子這回連質疑聲都沒了,二話不說拿起對講機就開始聯絡人。那邊蕭闌在周圍一圈圈地走,走走停停,不時把手伸進口袋。賀淵:“你在幹什麼?”蕭闌:“踩點子,看能不能踩出個懸崖來。”賀淵:“……”一個這麼二的回答,他還能說啥呢?於是無話可說。半個小時之後,連同營地休息的人,也收拾好趕過來集合,所有人看著小魏的屍體,默然無語,蘇介在聽說他是摔死的之後,只是神經質般喃喃地重複著一句話:“我就說了,我就說了……”胖子不耐煩:“好了,接下來該怎麼走?江小姐你心裡有個譜兒沒?按照方向,我們還得往前再走的。”江秀敏沉默半晌:“那就繼續走吧,有人想回去的,現在可以往回走。”胖子氣笑了:“你這不是廢話嗎,沒裝備,單槍匹馬的,這麼走回去沒準也是迷路餓死,還不如往前吶。”他這麼一說,所有人都不提折返的事情了,自然繼續向前,但小魏的死在大家心中都留下了濃重的陰影,一路上並沒有人說話,只有蕭闌依舊漫不經心,渾不著調地看看天空,看看樹葉,又看看賀淵,看看口袋裡的阿毛。他並不是不惋惜小魏,那是一個心地還不錯的青年,雖然跟錯了師父,但是並沒有變得市儈勢利,可偏偏是他成為隊伍裡最先被炮灰掉的人,而其他人的低落,百分之九十並不是在傷心小魏的死,而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全和究竟能不能找到傳說中的古蜀遺蹟,就連他的師父呂四爺也是如此。阿毛窩在寬大的口袋裡睡得正香甜,看著它,就像世界上所有灰暗的事情都遠離了,只剩下那一團白絨絨的毛球。再不濟,小傢伙一哭,天崩地裂,什麼妖魔鬼怪都是浮雲。蕭闌不負責任地想著,嘴角勾上一抹壞笑,正好被賀淵看到了。他不動聲色地伸手攬住蕭闌的腰,又在柔韌的腰上輕輕擰了一把,帶了點調戲,又似乎是警告。蕭闌做了個鬼臉。兩個人走在隊伍最後,大家都滿懷心事,沒人回過頭去注意他們。“等等!”紀一鳴喊住眾人,“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們又走回原來的地方了?”他指著樹幹上的記號:“這裡,我們剛剛才走過。”他這麼一說,眾人開始檢視周圍,發現還真是如此,臉色便都不好看起來。“指南針和羅盤呢?”江秀敏問。胖子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羅盤,正中天池方位的磁針不知什麼時候瘋狂轉動起來。“不要看周圍,閉上眼,往正前方走。”賀淵的聲音響起,他自己已經闔上眼,一手抓著蕭闌,腳步往前邁去。更為奇特的是,明明擋在他前面的樹,近在咫尺,將要撞上的時候,不知怎的,又輕輕巧巧被繞開了。江秀敏反應極快,說了一聲“照他說的做”,然後也閉上眼睛一步步往前。其他人除了照做,也別無選擇。走了幾十步,賀淵突然道:“可以了。”眾人紛紛停下,睜眼。森林還是那些森林,但樹已經不是那些樹了。樹幹上都是沒有做過記號的,也就是他們沒有來過。“剛才是幻覺?”江秀敏遲疑地問。“也不是幻覺,一個小小的陣法而已,擺陣的人花了不少心思,將陣法與日月星辰,一草一木融合在一起,因而難以察覺。”賀淵的聲音依舊雲淡風輕,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會不把他放在眼裡了。這個人在無形中,已經救了所有人一命。“那小魏的死也和陣法有關?”蕭闌問。呂四爺不由覺得有點慚愧,小魏是自己的徒弟,可剛才緊要關頭,他竟沒想起這個橫死的徒弟來。賀淵搖頭:“這裡腥氣重,應該死過不少人,有什麼怪事也是正常。”眾人一陣默然。這也叫正常,那真沒什麼事是不正常的了。“那我們還往前走嗎?”一直很少說話的李青皺眉。賀淵微哂:“往前走也許還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