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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還有明諧,還好你身邊有明諧,這孩子從小就喜歡你,這樣也好,你不至於孤家寡人的,哎,說起來,也是我跟你嫂子的錯,沒好好上心,結果弄得你現在這個年紀都還沒結婚……”他本來就不是嘴巴特別伶俐的那種人,平時組織措辭也要想個半天,年輕的時候在老太爺和自己母親面前,有時候緊張得半句話也憋不出來,這時對著段初言,越說越愧疚,卻也越說越流暢了。段初言有點哭笑不得,也不去打斷他,任傅忻在一邊猶自絮絮叨叨。他這個人,從小就懶得沾惹麻煩,之所以走到今天,大半也是被逼出來的,而最大的麻煩,莫過於現在還躺在醫院的那個人。二十六年的孽緣,怎麼是說斷就能斷的,他不是不明白對方的心思,只不過一直在裝糊塗。那個時候,無法接受,一個疼愛了二十多年的晚輩,對自己說喜歡。避了三年,以為可以避開,結果一切又回到原點。傅忻沒心沒肺,但有一句話是說對了。人要跟著心走。傅明諧的心,他是知道了。那麼他自己的呢?“七爺,電話,是韓大哥。”車子剛開不久,從聞儀手裡接過電話,韓致遠的聲音自那頭傳過來。“七爺,傅氏這邊出了點小麻煩。”“什麼事?”傅明諧不在,傅氏的一切,都由韓致遠暫時在打理,韓致遠能力到哪裡去,段初言自然一清二楚,索性也就不過問,反正傅明諧死不了,早晚也會回去上班的。“傅昀把少爺受傷的訊息散佈出去,又加以誇大,導致現在外面風評不太好,傅氏的股票一直在下跌,還有,他請來律師,拿出老太爺的遺囑,說少爺已經快超過一個月不能視事,要求他根據遺囑讓出總裁位置。”傅昀一向急功近利,但對事情的處理和考慮卻實在不怎麼樣,他會想出這一招,段初言也不奇怪,只是他居然會想起搬出傅老太爺的遺囑,就令段初言有些意外了。遺囑上面的這條,不是沒有,但是事隔多年,又不重要,很多人早就遺忘了,包括他。傅忻是沒指望了,在傅明諧甦醒之前,傅氏這個攤子,也只有段初言能收拾。“七爺,去傅氏嗎?”司機老許轉過頭詢問。“不了,還是去醫院。”段初言結束通話電話,臉上沒什麼表情,眉間卻漫上淡淡倦意,只是靠向身後軟墊,閉目養神。聞儀轉過頭想接過手機,卻發現那人頭微微歪向一邊,似乎已經睡著了。聞儀自從跟著段初言之後,對他的印象,已經從負氣出走,卻被少爺悉心保護的傅七爺,變成手腕厲害,無所不能的傅七爺,卻忘了這人也是個人,也會累,會生病,這幾天他幾乎都在醫院守著,日夜不眠,現在累得睡過去,也是很自然的。聞儀伸手將車內暖氣調高一些,又拿了張毯子,輕輕覆在對方身上。興許是累極了,那人竟也沒有察覺,褪去淡漠懶散的面容顯得清俊平和。傅明諧終於得以從重症監護病房裡轉移到普通病房,正如所有病人一樣,靜靜地躺在床上,似在熟睡。段初言關上門,將一切阻隔在外面,除了他,這幾乎是一個白色的世界。他從沒見過傅明諧如此脆弱的一面,這個侄子在他面前,永遠是撒嬌耍賴功夫一流,即使自己知道這只不過是他的面具,也樂意裝作不知。伸出手,在他額頭上輕輕拂過,把半遮住眼睛的劉海拂往一邊。他的眉很修長,眼睛肖似其母,兩相糅合,就顯得有些陰柔,但這只是他閉上雙眼時的假象。一旦睜開眼,五官馬上就變得有些凌厲。工作的時候,這張臉時常是冷肅或嚴厲的,足以讓半數傅氏員工避而遠之,但是對著某個人,則立時就像換了個人。“我該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