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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旻一愣,繼而大笑。本來是想小小地報復一下,再看他失態的模樣,沒想到卻被放將了一軍。他和楊浩的對話,自己在車內全聽了個一清二楚。儘管沒有表示,但從他異常的反應,鍾旻知道往事對他依舊是個隱痛,但沒想到這人這麼快就可以恢復過來,作出回擊。不枉自己將他收入帳下,和這樣一個人作對手和手下,是挑戰也是樂趣。彼此對望一眼,竟彷彿有默契隱隱流轉。那一刻,註定以後的風起雲湧。無論是商場,還是生活。蒙鍾大老闆恩赦,他得以有半天的假期,去老人院拿回祖母的遺物。這是陪著人家打架遍體鱗傷的慰勞,自己雖然痛得差點直不起腰,但比起鍾旻那樣頂著一個淤青眼圈到處晃的慘狀,陸知處還是覺得自己要幸運得多了。面子受傷還是裡子受傷,是男人通常都會選擇後者。“陸先生,令祖母雖然是心臟病突發來不及搶救才過世的,但她生前過得一直很快樂,也算含笑而走的。”說話的是院長,陸知處與他相識。這位老人管理著這間規模不大的老人院,卻一直都很盡職,他和陸知處的奶奶交情也不錯,雖然陸不常來這裡。但院長都會定時跟他反饋有關祖母的情況。看著雙眼泛紅的老人,陸知處不得不反過來安慰他。“人總有一死,老太婆一生經歷了那麼多風雨,終於可以平靜一下,我們該為她高興才是。”“你啊,”老院長被他逗笑,半是無奈半是埋怨。“怪不得金老總說你這孫子沒心沒肝,其實最清楚你孝心的人還是她呀。”陸知處眼底微黯,沒接腔。老院長見周圍的氣氛因為他的話而僵凝起來,忙背過身揉了揉眼,又走到玻璃櫃前,從裡面拿出一個長方形的檀木盒子。“這是金老留給你的,裡面的東西我也沒開啟過。”陸知處接過盒子,看著上等檀香木料上張牙舞爪,巧奪天工的行龍圖案,想起祖母一生顛沛流離,錢財如流水,都被她當成身外之物,惟獨這個盒子,據說從她離開家門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帶在身上,片刻不曾稍離,珍而重之地收藏著。自己小時侯好奇曾想偷瞧一眼,結果卻被狠狠教訓了一頓。挑開上面的如意鎖,再開啟盒子,一隻極精緻的青藍瓷鐲映入眼簾。鐲子燒得極好,青灰之中甚至滲出一點透明,上面的花紋圖案繁複卻巧致,不僅沒有一絲一毫的重複,連那顏色,也是一抹抹循序漸進,由淺而深地暈來。陸知處曾在大學時被祖母半逼著硬是輔修了四年的古董鑑定,因此對古物也有些研究。這隻小小的鐲子,一看便知不是凡品,想必凝聚了當時名工巧匠不少的心血。盒中的其餘諸物,一小塊香墨,一條五彩真絲手絹,和一個繡工典雅的香囊,年代已然久遠,卻都儲存得完好,但雖然也極盡精巧,還是遠不如那隻鐲子來得耀眼奪目。輕蓋上盒子,陸知處長吁了口氣,向院長告別,又寒暄幾句,這才走了出來。他知道老太婆娘家祖上曾是極顯赫的,不只襲封親王,似乎還頗得皇帝的眷顧,這樣說來她也算是個和碩格格出身了。但那又有什麼用呢,朝代更迭不說,即使在生前,她也不見得因此而享過什麼福,人死如燈滅,什麼榮耀與功勳都早已隨風而散。陸知處抬頭望天,心中彷彿空蕩蕩的,有什麼呼之欲出。天色因為工業汙染再加上連日無雨而變得灰濛濛一片,如同窺不破的天機。因為早晨的傷筋動骨,陸知處一回到住所倒頭便睡,直至被一通電話吵醒。鈴聲像催魂一樣,大有不接不休之勢,好幾次意識模糊地把它按掉,卻沒過幾秒又死灰復燃,簡直讓人不得好眠。嘆了口氣,陸知處終於坐起身,第十次拿起電話,凌亂不堪的衣服和頭髮顯示他正處於深度睡眠卻被硬生生打斷。不會是鍾大老闆吧,難道榮華有什麼事。按下接聽鍵,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頭已傳來如連珠炮的轟炸。“知處,你在哪,怎麼我打了那麼通電話都沒人接?”陸知處揉揉額角,竭力忍下掛掉電話的衝動,嘆了口氣。“鍾大小姐,我不在家怎麼接你的電話?”“少四兩撥千斤,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和某個美女鬼混呀?”電話那邊的音量又拔高了幾分,讓陸知處本來就不甚清醒的腦子頓時像有很多蒼蠅在裡面飛,由不得他不趕緊求饒。“我在睡覺,補眠,行了吧,鍾大小姐,拜託你有事就一次性說完吧,我還想睡覺的,不然明天怎麼有精神去覲見你家鍾大老闆啊?”那邊傳來嗤嗤笑聲。“還睡啊,快下來吧,我請你去喝酒。”“謝了,我不想被你帶迷路了。”她自己才剛來g市多久,要帶自己去喝酒?“不信我呀?這幾天我把這裡大街小巷的酒吧都摸個透了。”鍾小姐鍾映水氣從鼻孔哼出,帶著明顯的不悅。“老闆下旨,你敢不從?”話還沒說完便傳來一陣悉索的聲響,片刻,換上鍾旻的聲音。“下來吧。”他沒聽錯吧,是鍾旻的聲音?陸知處無神地望向牆上掛鐘,晚上十一點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