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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會這樣做的。”陸知處也學著他將黑子執起,輕輕放在白子旁邊,微笑道。“哦?”“我在幫鍾旻做事,您這樣做,不就等於拆了您孫子的臺了?”未竟之語消失在棋盤與棋子的碰撞聲中,他相信鍾老爺子絕對聽得明白。鍾氏現在到底有多少人在覬覦鍾氏總裁那把椅子,鍾旻不算,那至少也有四五個,加上那些旁室宗親在一邊煽風點火,他們不僅想要做鍾鴻鈞,如果可以,更想進一步將在幕後說話的鐘老爺子踢掉,那樣才能算是真正的掌權,鍾老爺子不會不知道,所以他必須維持各方勢力的平衡,任何一點危險,都足以令天平失衡。“你很聰明,但是聰明有時候反而會誤事,”滿是皺紋的臉上綻出笑容,看起來莫名怪異,然而那雙小眼睛卻毫不吝嗇地流露出讚賞。“不敢當老爺子謬讚。”陸知處很客氣,雖然今晚在這裡不過是下了幾盤棋,說了幾句話,但於他看來卻遠比宴會上游移於政商名流之間要有意義得多,鍾老爺子在無形中承認了他的身份,隱約已是有資格坐在一起參與討論的人,這對他,對鍾旻,不啻是很有利的。老人看著攤在自己掌心中的棋子,緩緩嘆了口氣,“你的棋藝雖然很差,但卻不時有神來之筆,令人驚喜,這年頭能和我這麼下一兩盤的已經不多了。”陸知處笑容不改,“如果老爺子樂意,我再陪您下上幾局也無妨。”“你這棋藝是誰教的,如果和你師傅下上兩盤我倒樂意。”陸倒絲毫不介意他的小小奚落,只不過提起老太婆便有點淡淡的黯然湧上心頭。“小時候隨家祖母學過幾下,她老人家已去了。”“原來是家學淵源。”老人點點頭,不再問了。鍾老爺子要派人送他回去,陸知處謝絕了,現在了無睡意,倒不如沿著這半山腰慢慢走下去,看著漫天星斗,不失美事。大學以後,他就再也不曾做過這種詩情畫意的事了。可惜這麼有詩意的行為也還是做不成。出了別墅大門有一段距離,很意外地看見一輛車子停在那裡,頎長身形倚在車門前,看不清面容,只餘下菸頭閃爍的火光和那雙熟悉的眼神。那樣完美的鐘旻,若是像剛才一樣身處宴會中心,萬人中央,若不是此刻的黑暗掩去了他的俊美外貌和光鮮衣著,那活脫脫就是一個從童話中走出來的王子了。兩人的目光在光線暗淡中相遇,瞬間已交流遞轉了太多訊息。鍾旻捕捉到陸知處眼中一閃而逝的迷惘,他並不知道老頭子將他召去說了些什麼,但現在素來他心思沉穩敏銳的臉上會現出這種神色實在少有,即使只有一瞬,也足以讓他的心陡然一沉。接收到對方審視打量的眼神,陸知處突然就想起了鍾老爺子那對小眼睛,兩者對比鮮明,更感滑稽,忍不住便笑了出聲。“笑什麼?”“沒什麼。”看著他抽菸突然也有想抽的衝動,摸了摸口袋卻空空如也,於是很自然地自鍾旻手中拿走正夾在指間的煙,長長吸了一口。鍾旻想不到陸知處會做出這樣一個類似風塵女子的舉動,雖然在他做來沒有一絲輕佻。但當他想到曾在自己口中停留過的香菸此刻卻含在對方嘴裡時,眸色隨即暗沉下來,一股莫名的感覺陡然湧上心頭,來勢洶洶,促使他不由自主地捉上陸知處的肩膀,微微捏了一下,力道不輕不重,卻在突然之間便帶了些許情色的味道。陸知處也是男人,當然明白這種近乎暗示的細微動作,卻並沒有拂開他的手,只是再狠狠地吸了口煙,將菸頭擲於地上,看著冰冷的塵土慢慢將那一點火光冷卻。“你知道嗎,我剛才得到了一個大好機會。”“什麼機會?”放在他肩上的手也沒有移開的打算,鍾旻看著他問。“鍾老爺子問我要不要和你的妹妹結婚。”“你答應了?”“你覺得我應該答應嗎?”陸知處側過頭回問,在看不清表情的光線下,眼神成了捕捉對方心思的最好工具。“答應了對你我都有好處。”鍾旻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闡述著二人都知道的事實,按在他肩頭的手愈發熾熱了些。“可惜我拒絕了。”吸過煙的聲音顯出幾許暗啞,陸知處低低笑了一下,有些自嘲,他仰起頭,微眯著眼,半晌才道:“月色不錯,走走吧。”鍾旻抬眼瞟過天色,烏漆抹黑,不要說月色,星都沒一顆,但他並沒有作聲。從半山腰下去是一條寬闊筆直的公路,直通市區。兩人慢慢走著,彼此沉默。一隊機車疾馳的聲音由遠及近,自兩人身後直撲過來,其中幾部車卻在即將呼嘯而過的時候陡然轉了個彎堵在他們面前,急剎車令車輪在深夜空曠的公路上發出極其刺耳的聲響。為首那人摘下頭盔,露出一頭染過的褐黃色頭髮和一張桀驁不遜的臉,很年輕。“兩位人模人樣的,怎麼沒開名車反而跑路啊,你們老子我最近手頭有點緊,借點錢來花花怎樣?”他嬉皮笑臉地開口,抱著另外幾個小混混坐在機車後座,濃妝豔抹衣著暴露的少女聞言配合地發出母雞般的咯咯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