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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茶。”端起茶杯輕輕一嗅,濃郁的春意隨即流遍五臟六腑,如雨後草木之氣,似山間甘露之味,將骨髓經絡都洗淨,便連陸廷霄素來冷淡的眉目,也不由浮現出一絲讚歎。沈融陽一笑,從旁邊水桶舀起一勺泉水,倒入煮水的壺中,用小火慢慢煨著。“北溟教的事情都處理好了?”陸廷霄頷首,將杯中清茶飲盡。“本來也無甚大事,只是峨嵋派的人上天台山找弟子。”沈融陽挑眉,起了些許興致。“峨嵋派找人如何上了天台山?”陸廷霄將起因結果略略說了一遍,沈融陽聽罷倒是一笑:“這個吳祺的反應在情理之中,他必是鍾情於鍾姑娘,才會如此激動。”“做一件事,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此人心氣有餘,靈性不足,學武之境只怕很難再進一層,除非他能勘破妄境。”淡淡一句,為吳祺下了註腳,陸廷霄望向他,眼神轉而深邃。“你心神不寧,又是何故?”沈融陽微微一怔,自覺毫無破綻,卻還是被對方一眼看出,不由暗自苦笑,正思忖如何措辭,忽覺手上傳來微涼觸感,那人的手已覆上自己的。身體瞬間一僵,手卻沒有抽開。初春的午後,竹簾疏影,室內竟是寧靜異常。那人起身,身體微往前傾,在對面一片儒雅的白衣上投下微弱的陰影。柔軟而溫熱,相接。輾轉反側間,淡淡的茶香還在唇齒間縈繞,他驀地加深這個吻,舌尖攫住對方的缺口滑了進去,趁對方心神鬆散之際,捲起一場狂風驟雨。覆在上面的手慢慢攥緊,不容他逃脫。即便他外表看起來冷淡清寒,眼前這一個動作,卻絕不冷漠緩慢。陸廷霄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這種性格讓他同樣不會用花言巧語滔滔不絕的話語去打動一個人。所以他與沈融陽相交,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多是寥寥數語便能明白對方意思。起初只不過是看到他憂思內蘊,情不自禁想去做一些事情聊以撫慰。未料及情勢卻有點失控了。俯身壓下那人薄唇的時候,他腦海裡浮現的,竟是對方平日談笑晏晏的風采。白衣勝雪,沉凝如水,即便足不能行,也無愧翩若驚鴻四個字。心念一動,平靜無瀾的心境就此起了漣漪,再也揮之不去。如驚濤駭浪,捲起千重迷障。唇平日縱是微涼的,此刻在極親密的輾轉之間,也變得滾燙起來。沈融陽那一怔,本是一時反應不過來,片刻之後回過神來,卻想起那日在溫泉中的情景。煙霧繚繞,泉滑濺玉之間,肌膚相親,唇舌相接,被半壓在泉邊石上的那一瞬間,他幾乎能聽見對方的心跳聲。被按住的左手微微一顫,便沒有立時推開。那人的身體慢慢傾壓下來,開始只不過是輕輕地覆在唇上,但心神鬆動之際,舌尖已長驅直入,卷向對方的,輕攏慢挑,輾轉吮吸。其他人斷然不會想到向來冷情冷心,一心追求武道的陸廷霄也會有這麼激烈的一面。沈融陽自嘴裡逸出幾近無聲的嘆息,也隨即被淹沒在對方的攻勢之下。既是心中有情,他再也無法說服自己去拒絕。雖然並不習慣來自同為男性的親吻,但是陸廷霄就像一塊千年古玉,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清冷氣息,卻並不讓人厭惡或反感。原本隔著一張矮几的二人不知何時已經毫無間隔,只不過在頃刻之間,兩人的上半身幾乎要疊在一起。不帶半分寒意的吻順著衣領逐漸往下,沈融陽微微一驚,伸手按住對方的肩。此刻內心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若說毫無所動,那是假的,但這形勢……沈融陽有點啼笑皆非,不曾想自己也有被輕薄的一天。那人抬起頭,一泓深如寒潭的目光映入眼簾。現在還是午後,情之所起,何必計較。彼此眼神交流,皆讀懂了對方的意思,只不過這短短的交流在陸廷霄的下一個動作開始之時中斷了。手伸入外衣,靈巧地解開內衫衣帶,撫上溫熱的肌膚。星火燎原。那人的手很修長,而且指節分明,早年練劍留下厚厚的繭子,後來慢慢地磨平,卻仍帶了些許粗糙。外衣已被褪至手肘處,未卻的春寒自窗外滑了進來,面板在空氣中彷彿也感受到那股寒意。陸廷霄注意到了這微妙的變化,將對方自榻上一把抱起,往大理石黑漆鏤金拔步床走去。古銅爐香散,輕紗幔帳垂。幽幽嫋嫋的暗香在室內瀰漫,以沈融陽的性子,自然不會薰香,只是這香是樂芸點上的,有開竅定血之效,她見這幾日沈融陽皆不能安睡,便在起居各處都燃上安息香,可謂煞費苦心。只是此時滿室幽香,卻彷彿給人一種奇異的感覺。情自何處而起。自己對眼前這個人,無疑是有一份情意的,只是這情意到底有多深。能夠容忍他的親近,也能夠容忍他將要做的一切麼?沈融陽突然想起這個問題,前塵過往也在心中一併掠過。答案是肯定的。若此時莫問誰有難,需要他拼卻性命去救,他也會去做,但只是因為朋友的道義,而不是……而不是如同對這人一般。終究還是區分開來了。一生一代一雙人。曾幾何時,自己也有過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