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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銳悉數被帶走,留下來的,就算不是老弱殘兵,也是不堪一擊的紈絝子弟,雖說號稱兩萬,但實際上真正能派上戰場,與敵人打仗的,必然不到半數。”其實不難理解,禁軍拱衛天子與京城,聽上去聲勢浩大,但人數一多,難免良莠不齊,更不乏進去混日子的世家勳貴子弟,像張澤,若不是後來跟著賀融東奔西跑,現在他也是混日子的其中一員。蕭重等人聽在耳中,不由嘆息。立國不過數十年,國運本該欣欣向榮,卻被突厥人打成這樣,追根究底,上有平庸無為之君,內有軍紀鬆弛之禍,若先帝之後,換作安王登基,情況也許截然不同,但歷史沒有如果,山河破碎,卻是實實在在發生在眼前的。在賀融出現以前,嬴子瑜和陶暄等人,雖然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去守甘州,但內心未嘗沒有王朝氣數將近的感嘆,直到蕭重歸降,對蕭氏的戰役也進展順利,他們這才感覺心頭一口大石落地,若非天子駕崩,長安淪陷的訊息傳來,嬴子瑜他們幾乎已經忘記中原節節退敗的現實。所以賀秀撇開兩萬人馬,孤身去刺殺伏念此舉,可以說他是逞匹夫之勇,也可以說他想以一己之力拯救長安,但無論如何,他失敗了,伏念沒有死,他必然會被賀秀的舉動激怒,進行更加瘋狂的報復。賀融讓人拿來那幅《長安惡鬼圖》,在他們面前徐徐展開。眾人看得面色沉重,如嬴子瑜,更是握緊雙拳,咬牙切齒道:“這幫該殺千刀的龜孫子,以後要是讓老子抓住他們,非得千刀萬剮,把他們的血肉都丟進河裡餵魚不可!”蕭重想得更多一些,他道:“殿下,此時給您寄來這幅畫的人,實在其心可誅,也許是為了挑撥離間,淆亂人心,也為了逼迫您儘快出兵對付突厥人,而他則可以躲在背後撿便宜。”陶暄也道:“不錯,殿下,當此之時,我們更不能亂了分寸,就連那封信到底是不是五殿下寄的,現在也還不得而知。”信是賀湛寄的。賀融很清楚,他不至於連自己看著長大的弟弟的字跡都認不出來。短短四個字的質問,讓賀融的心神受到衝擊,還不至於讓他亂了分寸。但好巧不巧,緊接著是那幅畫卷,然後是嘉祐帝與賀秀的死訊。這彷彿間接印證了賀湛的質問,也印證了賀融的不作為。蕭重道:“殿下節哀,眼下千頭萬緒,還須殿下做主,來日收復長安,殿下就可以向先帝交代了。”先帝……那個曾經在竹山縣與他們共患難的父親,那個對自己說“朕知道,你一直是個好孩子”的父親,轉眼之間,就變成先帝了。賀融覺得有點暈眩,他不由自主按住前額,問陶暄:“天子駕崩,朝廷那邊又作何打算,可有擁立新帝?”陶暄:“還未聽說,不過先帝靈柩還停在襄州,恐怕他們一時半會都不會挪動了。”賀融搖搖頭:“你不瞭解李寬,此人老謀深算,現在一定在謀劃擁立新帝了,所以肯定會加快行程南下,聽說太原、洛陽那邊分別都有義軍,他們要是聽說皇帝駕崩,說不定會乾脆自立為王,對上突厥人。李寬要儘快把自己摘出去,將北方的戰場留給我們,讓我們與突厥人廝殺個兩敗俱傷,他再出面收漁人之利。”陶暄遲疑:“那我們還去打突厥人嗎?”“致遠看呢?”賀融望向蕭重。蕭重不假思索:“自然要去,那些所謂的義軍,若我所料不差,背後必然有門閥支援,用不著我們出手,他們自己就會因為搶地盤而先廝殺一陣了,我們的心腹大患,始終是突厥人,只要打敗突厥人,就能統一北方,至於李寬之輩,陰謀詭計縱能得逞一時,也難長久,想要得天下,終究得行外儒內法之王道!”賀融蒼白的面容終於露出今天以來第一抹笑意,儘管有些淺淡,卻足以說明蕭重這番話說到他心坎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