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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道:“是,兒臣聽說,大長公主抱病入宮,求陛下賜婚李氏與二郎。”裴皇后笑道:“是有這麼回事,大長公主素來疼愛她那位大孫女,陛下也問過二郎了,等二郎回京,就可以為他們舉行婚事。”太子也笑:“這可真是一樁大喜事,不過如此一來,既然陛下與衡國公即將成為親家,再任衡國公為相,是否也該避嫌才是?”裴皇后望向嘉祐帝,後者的笑容果然淡了一些,凝視太子:“丞相人選,太子是否也有推薦的?”太子不疑有他,直接道:“兒臣心裡倒真有一個名字,此人並非出身高門,也無深厚靠山,全賴自己精明能幹,走至如今。”嘉祐帝:“哦?你說的,莫不是吏部侍郎劉衷?”太子拱手:“陛下英明,正是此人。”嘉祐帝思忖片刻,道:“劉衷的確能幹,但朕記得,朕剛登基之時,他也才剛升任侍郎,至今不過一年多,如果跳過尚書,直接拔擢為相,恐怕朝中會有許多人不服。”太子待要再說,又聽見嘉祐帝道:“朕聽說,太子近來多與寒門出身的官員走得近,還是多注意些的好,身為儲君,當擺正位置,心如日月,光明正大,不偏不倚,無緣無故親寒門而遠世族,很容易會被人認為你這個太子對世族有偏見,要知道,先帝雖然偏愛提拔寒門,可也從未冷落疏遠高門。”這一番話說得和顏悅色,太子卻頓時一身冷汗淋漓。雖然嘴上不說,但賀家兄弟內心,總覺得自己這位父親有些庸柔,太子也不例外,他依舊將皇帝當作從前的父親,沒有意識到“魯王”與“天子”之間的距離。直到此刻,太子才赫然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他妄圖將自己的意志凌駕於天子的意志之上,這並非有意為之,卻是十分愚蠢的,天子再庸柔,那也是天子,不是可以由他牽著鼻子走的傀儡。方才裴皇后那一眼,分明是警告他不要再說下去了,但太子對李寬忌憚已深,竟一時忍不住,犯了皇帝的大忌,引來這一番警告。“臣知錯了!”太子忙下跪伏首。“新相的事,回頭朕再親自與周相談一談,今日就到這裡吧,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哪天將皇長孫帶過來給朕瞧瞧,朕也許久未見阿歆了。”皇帝負著手,邊說邊往外走,倒是沒見多少不悅之色,語氣一如往常,但太子不敢起身,直到皇帝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方才抬頭。“母親,衡國公一事……”太子欲言又止。裴皇后搖搖頭,截斷了他的話:“先前你不說避嫌的那番話,也許陛下還未打定主意,但現在,我也不好貿然去勸了,否則只會讓陛下覺得我們都串通好,一心一意打壓衡國公,那樣一來,陛下就更不會改變主意了,如今只能看陛下自己的選擇了。”太子嘆了口氣:“是我多言了。”裴皇后扶著腰:“我這身子越發沉了,站久了都難受,還是回去躺著了,太子自便。”告別太子,回到皇后寢宮,一眾宮女忙迎上來服侍。肅霜小心翼翼扶著裴皇后坐下,為她脫鞋。“娘娘的腳都腫了。”肅霜心疼道,“若非太子多嘴,您現在早就可以回宮歇息了。”裴皇后嘆道:“他太心急了,只怕弄巧成拙。”肅霜道:“安王府的文姜入宮求見,已在偏殿等候多時,要不我去回了她,就說您太累,已經歇下了?”裴皇后沉吟:“還是見見她吧。”文姜是安王府侍女, 不是王妃或側妃, 更沒有任何官職身份,但地位卻很微妙,人人都知道她深得安王重用,偶爾出入宮廷,帝后也將她視作晚輩一般和藹可親。安王府沒有王妃, 王府長史又不能入後宮, 所以能求見裴皇后的, 只有文姜。“殿下與五殿下捎回一些嶺南土儀, 不值什麼錢, 只是聊表孝心,特地讓婢子入宮呈送給陛下和您。”文姜行了一禮,語氣不疾不徐。不知從何時起,她一言一行, 都有賀融的影子。裴皇后看著她,彷彿就看見了另一個賀融, 不由笑出聲。文姜不知她因何發笑, 有些奇怪,卻沒有發問。裴皇后擺擺手:“三郎五郎有心了, 難為他們在前線出生入死,還惦記著陛下與我。我也聽陛下說了,嶺南形勢一片大好,想必他們很快就能班師回朝了。”她很清楚,文姜入宮, 絕不是特意來送什麼土儀特產的。寒暄兩句,裴皇后揮退宮女,只留了一個肅霜在身邊。“三郎讓你入宮,想必是有事與我說?”文姜也不兜圈子:“是,殿下聽說伏念可汗遣人向陛下提出和親之後,甚為關切,特地派我入宮求見娘娘,詢問陛下心意。”裴皇后笑了笑:“我知道三郎想問什麼,恐怕不僅僅是為了和親之事,還想知道,在張韜之後,陛下想派誰去鎮守甘州吧?”文姜躬身:“娘娘英明,什麼都瞞不過您的法眼。”薛潭私下與賀融也沒少書信往來,但畢竟相隔甚遠,很多事情不宜在信中說得太過直白,加上薛潭是禮部尚書,管不到吏部人事更替,也沒法插手兵部安排。裴皇后:“你們殿下遠在南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