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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林勸道:“我看安王來此,不似毫無準備,明日阿爹不妨將這些話與他說,看看安王怎麼說,再做決定也不遲。”桑扎:“看來也只好如此了。”父子二人敘話片刻,便各自離開。而賀融那邊,還精神不錯地拿了本書,坐在桌邊看。有人在外頭敲了敲門,不等賀融回應,就敲門進來。賀融抬頭瞟了他一眼:“夜深了,該就寢了。”“床太硬,睡不著!”對方硬邦邦回道,赫然便是白日裡與桑林切磋的那名侍衛。賀融沒有因為對方的頂撞而生氣。“誰讓你非要跟過來的,侍衛的床鋪,與貴客的床鋪,自然不一樣了。”他們都在一座高腳竹樓下榻,這裡冬冷夏涼,夏天住剛剛好,邊上還燻著艾草,杜絕蚊蟲,唯一不同的是,桑扎他們生怕賀融這位從中原繁華之地而來的天潢貴胄嬌生慣養,住不習慣,特地在他的床上鋪了兩層薄被褥,然後才放上竹蓆,而侍衛的房間自然就沒有那麼講究了,與當地人一般無二。那侍衛不僅頂撞安王,還索性在床邊坐下,繼而躺下來打了個滾:“三哥,還真別說,你這床鋪比我那邊舒服多了,連薰香的味道都比我那邊清淡!”這位身手不凡的侍衛,赫然正是此行南下的主帥,興王賀湛。清安這個表字,還是當年他們出使西突厥歸來之後,先帝所賜。賀融的目光還停留在書本上:“你再說一萬遍也沒用,我不會跟你換床的。”出發來桑家寨之前,賀湛終於說服了賀融,得以喬裝改扮,假作侍衛一同隨行,他的理由是,黎棧他們根本就不會想到主帥與副帥都同時離開了大部隊。大軍此時正由譚今率領,繼續朝廣州城前行,賀湛知道自家三哥有意讓譚今以後留守嶺南,接任五府經略使一職,正好讓其歷練獨當一面,更何況還有周翊在,出不了大事。這一連串理由下來,最終讓賀融點了頭。賀湛氣哼哼,報復性地將他的被子揉成一團堆在床角。“要不是我,你白日裡就被一箭射死了!”賀融漫不經心,渾然不為自己死裡逃生而後怕。“這不是有你在麼?”賀湛沒好氣:“難道我回回都能在麼,若下回你運道不好怎麼辦?”賀融放下書本,看見他有些孩子氣的行為,眼裡多了一抹笑意:“那也只能怪我自己,與旁人無干。今日你看這桑家寨如何?”賀湛:“桑扎雖然不至於與朝廷作對,卻有些拖泥帶水,不似歸義夫人的子孫,反倒是桑林,有些意思。”賀融:“龍生九子,各有不同。”賀湛不由想起他們兄弟幾個,由衷認同:“那倒是。”……黑暗中的叢林內,幾雙眼睛一直盯著不遠處的高腳樓,直到窗戶裡透出來的燭光吹熄,又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從隱蔽處露出身形,從高腳樓後面,靈活地攀爬上去,悄無聲息。窗戶是支起的, 月光半明, 從外頭可以看見裡面,不大的屋內,床帳放下,後面隱隱約約被子隆起一個人形輪廓。門從裡面上鎖了。不過這難不倒門外的人,他用一根竹籤, 三兩下就將門栓弄開, 期間沒有發出半點聲響。推開門, 他揚起手, 示意後面的同伴跟隨。床上的人一動不動, 似乎睡得很沉,刺客緩緩抽刀出鞘,一手撥開紗帳,一手揚刀。還未等他落刀, 床鋪下忽然傳來一聲悶響,刺客嚇了一跳, 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 床上的人就動了!對方忽然翻身而起,一腳踹向刺客, 隨手摸出壓在被子裡頭的刀,朝幾名刺客砍過去。據說安王是個瘸子,也不會功夫,為何身手變得這樣好?!跟在後面的刺客大吃一驚,暗道不好, 見同伴被踹倒,想也不想就提刀迎上去。賀湛以一敵幾,竟絲毫不落下風,雙方刀光劍影,屋內的桌椅幾乎都被破壞乾淨,動靜之大,旁邊屋子就是死人也得被驚動了,跟著賀融他們一道過來的侍衛扶著腦袋匆匆出現,加入戰局,很快將幾名刺客制服。賀湛無意要了他們的命,但也沒想讓他們好過,將幾人的腳都砍傷,讓他們沒法逃走,又並作幾步跑到窗邊,大喊起來:“有刺客!安王遇刺!”等他喊完,賀融才慢吞吞從床底下爬出來。想來打掃屋子的人忘了打掃床底下,安王殿下頭頂上不僅沾了茅草枯黃竹葉,連臉上也多了兩三道黑痕,賀湛記事以來,哪裡見過三哥這樣狼狽的樣子,當即就忍不住噴笑出聲。一邊笑,一邊厚道地伸手去拉對方:“看來明日讓桑扎給我們換屋子的時候,得讓他記得把床底也先打掃乾淨!”賀融內心翻了個白眼,起身的同時順手扯起床上的被子擦了擦臉。其他侍衛可沒有他們這樣淡定,俱都大驚失色地跪下來請罪。賀湛待要說話,賀融按住他,就這麼由得這些人跪在地上,旁邊是哀哀叫喚的刺客們。不多時,整座寨子陸續亮起燈火,腳步聲紛至沓來,桑扎與桑林等人氣喘吁吁,很快出現在賀融他們面前。“這、這是怎麼回事!”桑扎看著眼前倒了一地的刺客,震驚道。賀融負手而立,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