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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拜在這位先生書院裡的有二十幾個大大小小的男孩子,從五六歲到十七八二十幾都有。二老爺也捐了些錢,把浩鳳塞進去了,說過年再來接他。剛離開家時浩鳳還是挺新鮮的,白天二十幾個人擠在一個屋裡唸書,下午習字,晚上七八個大男孩擠一個屋睡覺。先生講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以天一黑就吃飯回屋睡覺。關了門屋子裡也沒燈,黑洞洞的誰都睡不著,就胡扯八道互相吹牛。浩鳳說這先生必定是捨不得燈油錢才胡扯出什麼日落而息這樣的話來,自然有人駁他,這樣吵吵鬧鬧的過了一個多月,浩鳳覺得沒意思了。鄉里周圍幾十裡都是荒地,走上一天一夜也未必能看見一個人家,剛開始見著這麼多一樣大的人還覺得有趣,過了一個月這新鮮勁也過了,至於讀書什麼的,那就更是天邊的浮雲水裡的月亮。書院裡的其他男孩子各有把戲來打發時間,有賭錢的,有將男做女玩假鳳虛凰的,也有偷溜出去的。浩鳳賭錢,輸了,也有人要跟他玩哥哥弟弟那一套,親親摸摸他還覺得挺好玩,要把他往床上按就不樂意了,可他又不願意去壓別人。後來就跟著人深更半夜溜到書院外去玩。偷個雞啊摸個蛋啊,還想綁村裡的狗殺來吃,可惜被狗追著咬繞著半個村子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以後離狗三丈遠腿肚子就開始打哆嗦。有一天,那些人說在什麼什麼地方,有一個秀才家裡養了個天仙般的女兒!那些半大男孩望月觀花流著口水說那秀才的女兒是多麼的美啊,天仙啊仙女啊嫦娥啊。這個說要能遠遠的看那女子一眼,他這輩子就活夠了!那個說沒出息!我至少要跟那姑娘說句話!這個又說要拿那姑娘一條手帕,那個又說最少也要一親芳澤!浩鳳在旁邊聽著嘿嘿笑,當天夜裡就尋著那個秀才家去了。許家老爺其實不是秀才,那是他吹牛的。他倒真是個讀書人,只是讀了幾十年去考,屢試不中。不敢回家鄉就四處轉著跑到這山溝裡來了,他跟人說他考上了,那是才華橫溢震驚四座,然後就嘆氣說世道不好人心不古他空有滿腹才華卻無處可投,嗟啊嘆啊。有人說他沒考中是個騙子,可大部分的人相信他是考中了,然後又出了這樣那樣的事,說不定是被人陷害了!然後這才灰心喪氣了。有人把孩子送去讓他教,他又是一番長嘆大嘆,說這世道還是別讀書了。“時不我予啊。”他一副被壓迫被傷害的清高模樣,演了十幾年倒真讓不少人相信了。然後就有人把女兒嫁給他了,那女的嫁過來就知道受騙了,可人都嫁過來了,自然也不肯去揭穿他,幸而嫁妝裡還有幾畝田,僱了人來種一家子倒算過得下去。可這個許老爺最喜歡的就是擺譜,他借錢蓋了房子,修了一個大書房。一家子搬進去後就天天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每天之乎者也,許太太管也管不了他,索性由著他去折騰。過了幾年許太太生了個女兒,許老爺就說要教出一個跟高門深宅大戶比也毫不遜色的女兒來。特地在家裡起了一堵牆,把許家姑娘住的屋子給圍了起來,每天見的人除了許太太就剩下一個從小喂她的婆子,就是他這個親爹也是長年見不著一面的。許姑娘從小到大學的都是三從四德,人就有些呆氣。浩鳳半夜跑來找著了地方,站牆外頭一看,差點沒笑死。這一家看著也是裡牆外牆一堆,可外面這牆踮個腳尖誰都爬得過去。他剛開始還以為自己找錯地方了,可繞著前後看了一圈,看到了發黃稀疏的株竹子,再趴牆上往裡一看,院子裡的確栽了幾株菊花。這必定是那博學厚道的許老爺家了,聽說他在家的時候廚娘殺只雞都要提到外面去殺完了再回來。“什麼臭毛病!”浩鳳啐了口,趴牆邊上往裡翻,他也算從小嬌養著長大的,就沒翻過去,折騰了大半夜眼見天快亮了就溜回去了。過了幾日二太太心疼他,使喚了個家人過來看他,送了些衣裳吃食。那家人也是平常跟他玩得好的,他就扯著那人把這許家姑娘的事給學了遍。那人從小陪著他,早知道他這個偷雞摸狗的惹事性子。拍著他道我的小爺,這也值得你這樣愁眉苦臉的?瞧我的!這人悄悄在許家外面蹲了三天,跟許家看門的一個僱來的下人套上了近乎,請那人喝了三天的酒就把這許家的事套出了個七七八八。這許家老爺外面名聲挺大,家裡卻沒什麼錢,卻愛擺個了不起的譜。那下人受了他不少閒氣,畢竟誰沒事喜歡讓人天天指著鼻子說愚民啊不通啊什麼的,請他幫家裡孩子起個名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不起不完了,還說什麼你起的名字怕折了我們孩子的福,呸!誰稀罕!段家那人哄著他套出了許家的底,回來興致勃勃的跟浩鳳學了遍,嘬牙道:“小爺,我瞧那一家也估計喂不出個天仙來啊!”是不是天仙看過才知道啊!浩鳳不死心,那人就跟他說這許家姑娘每天只跟個婆子一起住,只是那婆子常常偷溜出去,所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