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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馮氏正在屋子裡看賬,快過年了家裡開銷漸大,管事婆子們都是趁此時撈油水,她就比往常更加細心。結果她就瞧見吳老爺嚇神似的抱著二丫頭慢騰騰挪進來,那張老臉上小心翼翼陪著笑,輕聲細語的哄著。吳馮氏立刻憋了一肚子的笑,她可有快十年沒見過吳老爺這副樣子了,就算不是為她而是為她的女兒,這也讓她有種仰眉吐氣的痛快!吳馮氏扮起了黑臉,虎著臉喝斥道:“快下來!成什麼樣子!”吳二姐配合的作出一副害怕的模樣,立刻掙扎著要從吳老爺的懷裡下來。吳老爺今天是認準了要來扮慈父,好好在吳馮氏面前表現他對吳二姐的疼愛,立刻抱緊吳二姐,反倒對吳馮氏說:“我的女兒,抱著她怎麼了?我還就樂意抱著她!”吳馮氏擺出嚴母的臉,冷眼瞧著吳二姐怯怯的從吳老爺懷裡滑出來,規規矩矩站過來,才邊給她整衣裳邊說:“要記得規矩,你是女兒家,不比男子,要是再像個野小子般忘了規矩,我就再讓馮媽媽打你的掌心!”雖然吳二姐沒被打過,不過這不妨礙她表現出恐懼捱打的可憐樣。立刻雙手縮到背後,細聲細氣哼嘰道:“……不打、不打二丫頭。”可惜她哭不出來,不然再紅了眼眶就更像了。吳老爺見吳二姐嚇成這個樣子,立刻拉過來護著說:“不打、不打!哪個敢打我的二丫頭?”吳二姐幼貓般哼哼,抱著吳老爺的胳膊搖啊晃啊。吳老爺心都快化成水了,四處張望要找東西哄她,可惜吳馮氏看賬,桌子上除了賬本子就是紙筆硯臺,連個點心都沒有。他又摸自己身上,除了銀票銅板,連顆糖都沒有,最後摸出一個和田白玉的冬瓜把件,因日日握在手中把玩,玉潤光滑,他就把這個東西塞到吳二姐手裡哄她。吳二姐是個識貨的,這東西一到手,兩隻眼睛精光爆射!立刻緊緊攥住!打定主意不還了。心裡想這馬屁拍得值得,吳老爺不喜歡她有什麼啊?給錢就行!吳馮氏這大半年來早知道吳二姐是個雁過拔毛的性子,金啊銀啊玉啊,只要讓她瞧見,那是一定要奪走的。她就被吳二姐搜刮走了不少的首飾,現在更是連首飾盒都不敢放在外面了。她心知吳老爺這回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腹中幾乎要笑斷氣。吳老爺不曉得,見吳二姐好奇的擺弄,鬆了口氣。他這邊抱著二姑娘準備以情動人,那邊吳馮氏扔過來句:“二丫頭,一邊玩去。”吳二姐精乖的魚般滑溜,眨眼從吳老爺懷裡躥到婆子身旁,婆子領著就出去了。吳老爺愣了,一時反應不過來,手中一空才覺得這正事還沒說,招牌就跑了。再回頭看,吳馮氏已經專心的低頭繼續看賬,不理他了。吳老爺乾坐了會兒,提了個話頭:“年關了,該祭祖了。”這庶子也該進宗譜了吧。吳馮氏接話,順著他的話頭說起了年關祭祖要準備的東西,什麼豬羊雞魚,什麼香爐元寶,她嘴皮子利索,從頭報起,一長串子不帶歇氣的。吳老爺陪著笑聽吳馮氏報菜名,這個莊子送來的雞多少鴨多少豬多少,那個莊子送來的雞多少鴨多少羊多少,多少斤粗米多少斤細面。等吳老爺笑僵了臉,吳馮氏淺淺抿口茶繼續報。吳老爺看旁邊的賬本,要是等吳馮氏統統報過一遍,就是從現在到明天這個時候也報不完。他趁著吳馮氏歇氣喝茶潤喉嚨趕緊插話說:“這除夕到了,咱家的人口……”該再添一個了吧?吳馮氏眉眼一挑,從善如流的開始報新年過來的各色親戚,七大姑八大姨,鄉里的鄉親的,縣裡的城裡的,村裡的屯裡的,有關係的沒關係,有交情的沒交情的。吳老爺坐了小半個時辰,屁股都坐木了,香茶灌了兩壺,心火焦燥,打斷吳馮氏的話說:“我說的是咱家的!”吳馮氏眼睛一亮,恍然大悟狀,吳老爺剛剛高興起來,吳馮氏嘆氣道:“老爺可是在埋怨我?這家裡家外的人我可都記在心裡呢!”吳老爺連連點頭,急切的湊過去準備提一提庶子的事,吳馮氏笑眯眯的說:“老爺屋子裡的那幾位姨娘們的新衣裳新首飾我都準備好了,到了那一天一定把她們個個打扮鮮亮給老爺瞧!”吳老爺的嘴角笑到一半僵了。吳馮氏大度的說:“老爺知道我,我可不是那捻酸的人。這幾個妹妹跟了老爺這麼長時間了,我可都記著她們的好呢!”吳老爺乾笑,嘬牙說:“……那些都不算人,太太不必為她們操心!”吳馮氏笑一笑輕風過耳般當沒聽見,轉頭又提起:“老爺屋子裡的那個叫梅秀的,要不就收了房吧?我瞧著老爺也算喜歡,那丫頭也是個懂事的。”吳老爺僵笑兩聲,逞強道:“……那丫頭粗笨的很,我正煩她,想把她攆出去呢!成日裡不做事!”梅秀是吳老爺新才從吳家屯裡翻出來的個俏丫頭,水靈的就像剛洗乾淨泥的脆蘿蔔,那笑起來咯咯的像樹上的鳥。吳老爺去地裡的時候遇上的,使人跟著姑娘找到她老子家,花了二兩銀子買回來,一直藏在西院裡,足足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