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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並不大記得昨夜詳細的情形,如今回憶起來,腦海中彷彿只剩下一片混沌,在清明與迷情之間徘徊,時起時落,沉浮不定。四周的火苗已經熄滅,卻並不冷。腰上橫著一條胳膊,將他緊緊箍住,那人的腦袋靠在自己的頸窩處,胸膛起伏,呼吸綿長,似乎還沒醒。凌亂的被褥被壓在身下,全是褶皺和各種情愛痕跡,衣裳凌亂丟在一旁,兩人幾近赤裸,周印低頭一看,從視線可及的胸口到腹下,他身上佈滿了青青紅紅一堆斑駁印子。他微微起身,聲音過了一夜,有些初醒的暗啞:“起床。”對方動也不動,好夢正酣。周印面不改色,手伸到他腰際的穴位,食指一戳。“嗷嗚!”周辰跳了起來,淚眼汪汪地指控,“你又欺負我,人家明明還在睡覺!”睡覺的時候還能緊緊抱住自己的腰,那力氣比平時還大。周印也懶得戳穿他,坐起來穿衣。“我來我來!”周辰屢敗屢戰,臉皮早就比城牆還厚,又狗腿地湊過來,幫他穿衣服,梳頭髮——順便吃豆腐。“我家小印的頭髮真好,腰也好細!”不老實的手從周印的腰上拂過,藉著束腰帶的機會摸上幾把,又撈起那一頭鴉羽青絲,愛不釋手地把玩,餘光瞥見周印面無表情的側臉,見那眼角上若隱若現還浮著一夜激情留下的紅痕,但神色早已與平日無異。周印被他磨磨蹭蹭弄得不耐,正想自己動手,冷不防一雙手從背後繞過來,將他緊緊抱住。“你是不是後悔了?”低低的聲音裡有著幾不可聞的惶惑。周印靜默半晌,難得嘆了口氣:“我平素便是這幅表情,你又不是不知。”這算是間接的解釋了吧?孰料背後半天沒有動靜,周印微微蹙眉,他不說則已,只要一開口,三言兩語便能撩撥得對方勃然大怒,不可謂不厲害,但說到溫存安慰,卻從未試過。正想著開口的措辭,忽然就聽到背後傳來一陣嘰嘰咕咕的得意傻笑:“我家小印印真是害羞,連表白都這麼含蓄,我就知道你深深地愛我,肯定不會後悔的!哎喲我好幸福啊!不行了,等回去我一定要昭告天下,讓大家都知道我跟你已經訂了終生,氣死他們!”周印:“……”其實這個人的臉皮根本就厚到天下無敵了吧,哪裡會需要什麼安慰。來不及擺出冷臉,周辰就貼上來,死皮賴臉拉著他廝磨了大半天,差點又要上演被翻紅浪的春宮戲,最後以周印忍無可忍,送了他後腦勺一記巴掌宣告終結。周辰終於老老實實地挨著他,手不敢再亂動,委屈道:“你就只會欺負我……”周印聽而不聞,道:“妖獸的事暴露,對於上界來說,天衍宗是否不再有利用價值?”可以想象,他們回到天衍宗之後,會面臨怎樣一場混亂,而這只不過是一個開端。一張天羅地網已然開啟,而眾生依舊懵懵懂懂,許多人身在局中,只能看見自己眼前的一步,難以窺見整個棋局,太初大陸從來就沒有過真正的和平,從上古開始,眾神之戰,仙妖之亂,到如今四分五裂,各自為政,一場幾可預見的腥風血雨,又將在不遠的將來掀起驚濤駭浪,席捲整個大陸。佳人在懷,卻要收斂心神談正事,周辰覺得自己就是那被媳婦壓榨的苦命小白菜。“還有沒有利用價值我不知道,但那些妖獸本來就是上界為了挑撥矛盾的產物,數目也就那麼多,不足以顛覆人族,所以他的這步棋基本被我們弄廢了。但以承明的手段,必不會把希望全放在天衍宗上,在其它門派也許還有暗棋,再不濟,可以直接降下天懲,再派人下來滅世,只是這樣一來,上界想要在凡人心目中維持的形象就沒了,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用這一步的。”他頓了頓,又道:“上玄宗可能也不太平,你要有心理準備。”周印不語。他之所以跟上玄宗扯上聯絡,一來是清和老頭的算計,二來雲縱是他認可的同伴,三來上玄宗可以為他的修行提供一些便利,至於黃文君和賀芸等人,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能幫的話他也會伸手拉一把,再多的人,就與他無關了。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博愛慈悲,澤被蒼生的人,這輩子身邊有寥寥幾個同伴,已經是難得。“妖族那邊任你插手上界與大陸的事情?”他看向周辰。周辰即便是妖皇,也不可能忽略族中大多數人的意見。周辰立時眉眼彎彎,“阿印你這是在擔心我嗎!”摟住周印,貼著他的背猛蹭,“我就知道我家小印印最好了,其實也是當然的拉,這世上只有我能透過你這張面癱臉看到你純情的本質,你不愛我能愛誰呢!”周印覺得這世上已經沒有一種語言可以用來形容這個人了,索性閉上嘴,任他在那裡蹦躂個夠。半個時辰後,周辰終於消停下來,想起正事:“在仙妖之戰中,妖族死傷殆盡,剩餘幾個老頭子,做夢都在想著要恢復妖族往日的輝煌,我這一插手,正好有了攪亂上界計劃的機會,他們當然求之不得,至於那些新生的妖族,對我倒是還算忠誠,你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