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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泛知道他要說的肯定不止這些,就沒有插話,聽他繼續說下去。汪直:“但太子終歸是太子,只要一日未登大寶,名分上就是儲君。而貴妃一直瞧太子不順眼,只是苦於太子一直做得不錯,沒有機會下手罷了。”唐泛輕輕頷首:“從東宮案就可以看出來了,貴妃與太子之間的矛盾,遲早有一天會爆發。”萬貴妃殺了太子的親孃,她能不心虛嗎,以己度人,她會相信太子真的沒有報復之心嗎?哪怕太子表現得多麼仁厚溫和,她的心裡也始終橫了一根刺,如果可以換個太子,起碼她能睡得更安心一點。東宮案就像是導火索,將兩方之間的隔閡徹底擺上檯面。汪直一字一頓道:“那麼有朝一日,陛下的決議對太子不利,你認為我該站在陛下一邊,還是站在太子一邊?”這問題太誅心了,想來汪直也是醞釀已久,才會將這個潛藏在內心深處的疑慮問出來。這個問題,也正是他遲遲沒有站好立場的根本原因。此刻雅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但說完之後,汪直仍舊感覺到一陣陣的後悔。萬一唐泛要是不值得信任,將今日的話傳於第三人之耳,那他的政治生涯也就完了。唐泛:“我且不說那些天理良心的話,汪公不妨想想,如果按照昭德宮那位的想法另立了太子,將來繼位為新君,對你來說有好處麼,那位新君會念你的好麼?簇擁在萬貴妃身邊的人現在已經夠多了,不差你一個,而如今的太子仁厚誠愛,誰在他落難的時候伸出援手,他必然會記住這份恩情。對你來說,孰優孰劣,不難選擇。”汪直沉吟片刻,顯是聽進去了,不過這樣重大的事情,他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思考,也不可能將結果告訴唐泛的,只是道:“你說得輕巧,你是沒有坐在我這個位置上,根本就體驗不到什麼叫如履薄冰。”唐泛笑道:“所謂能者多勞,要不怎麼汪公的權勢會比我大,官位比我高呢?權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汪直:“罷了,閒話休提,你既然要離京,今日這頓酒席,就當是為你踐行罷。”唐泛:“我告訴你個秘密。”汪直:“?”唐泛:“其實我當初在翰林院被授以官職之後,還曾與同年偷偷去過那秦樓楚館吃過一回花酒。”汪直簡直莫名其妙:“你告訴我這個作甚?”唐泛微微一笑:“用秘密換秘密啊,免得你不放心我,總怕我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汪直:“……”其實相交這麼久,他心裡還是比較相信唐泛的人品的,否則也不會在這裡和他談論這種深層次的話題,但唐泛的不著調實在令他深感無力。不過伴隨著唐泛這句話,滿屋的凝重氛圍也隨之煙消雲散。唐泛從仙雲館出來的時候,已經將近二更天了。出了仙雲館所在的那條街,一切喧囂頓時被拋在身後,兩邊都是靜悄悄的民戶,少許還有從窗戶裡透出一點光亮的人家,估計是讀書郎在挑燈夜讀,又或者女眷正在為親人趕製一雙冬天穿的棉鞋。唐泛雖然已經沒有官職,不過仍舊有官身在,所以宵禁也禁不到他頭上。酒喝多了,難免有幾分醉意,不過腦子倒還清醒,他便慢慢地往回走,看著天上的月亮,不由想起幾年前的一個晚上,他好像也是因為吃酒回家晚了,結果路上遇到一個裝神弄鬼的白蓮教妖人,最後還是隋州及時出現。任由思緒天馬行空地亂跑,他不知不覺就看到那條熟悉的小巷了。與來時的路一樣,周圍都是一片昏暗。但不同的是,巷口似乎站著個人,手裡還提著一盞燈籠。那道熟悉的身影令他微微怔了一下,隨即加快腳步,走上前去。果然是隋州。他大半夜地站在這裡,自然不是為了喂蚊子。“怕你回來晚了,看不見路。”他對唐泛道。唐泛出來時,手裡也有燈籠,但走了這一路,燭火早就昏昏欲滅,比不上隋州手裡的明亮。明亮的燭火彷彿也照暖了人心。唐泛微微一笑:“謝謝。”這一聲謝,謝的不僅是隋州出來接他。至於謝什麼,兩人心知肚明,很多事情不必說明白。說得太明白,就沒有意思了。一陣風吹來,唐泛手裡那盞燈籠垂死掙扎了一下,終於徹底熄滅。周圍唯一的光源就剩隋州手裡的燈籠了。昏黃柔和的微光沿著唐泛的下巴輪廓蜿蜒而上,當真是清雋俊朗,無以描繪。正可謂燈下看美人,不外如是。“走罷,回家。”——————要去探望姐姐,當然不是說走就能走的,唐瑜嫁過去的賀家是一大家子,三代同堂,還有那些三姑六婆的親戚,唐泛上門,代表的就是唐瑜孃家的臉面,禮物必然是要備足的。好在京城天子腳下,應有盡有,唐泛買了好幾天,總算將東西都買齊了。但經過這麼一頓搜刮,唐大人的積蓄水平起碼倒退好幾年。本來他還打算購置一處宅子的,畢竟隨著阿冬一天天長大,讓她跟隋州同處一個屋簷下已經不合適,這當然不是說隋州對阿冬有非分之想什麼的。但在外人看來,男女有別,阿冬的名聲也要考慮,再者唐泛臉皮再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