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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道:“這韋策必然是殺妻兇手,否則胡家一敗亡,他怎會驟然就富貴起來,還放棄了繼續考功名的機會轉而經商,分明是為了掩飾自己那些家產的來源!”唐泛道:“陛下英明,臣也是如此推斷的。但單憑這些推斷,並不能給韋策定罪。如今時隔多年,張氏的屍身早就腐爛,再高明的仵作也無法從中檢驗出問題,而胡翰音又已經死了,除非韋策自己開口承認,誰也不能說他就是殺妻的兇手。”成化帝很為胡氏不平:“那這樣豈不是讓奸人逍遙,好人含冤!”他自己就幹過不少糊塗事,但這會兒聽起別人的故事,竟也會跟著義憤填膺了。唐泛啼笑皆非,不由望向隋州。後者不負所望地出聲道:“陛下,當年胡翰音之所以會蒙冤,正是因為大名知府糊塗斷案,沒有確鑿證據便胡亂定罪所致,後人引以為鑑,自然更該明察秋毫,讓人心服口服,而不能學那糊塗知府,在證據未明之前就給韋策扣下罪名。”唐泛隨即接上:“如今朝情輿論紛紛,大都為那胡氏鳴不平,而催促香河縣令儘快將韋策定罪,翁縣令能夠頂住壓力,堅持原則,實是難能可貴的!”成化帝失笑:“朕不過是發兩句牢騷,便引來你們這長篇大論的教訓,唐泛,廣川成日這般一本正經地無趣,是不是將你也悶壞了?”唐泛聽出他語氣裡對隋州的親暱,便也跟著笑道:“廣川外冷內熱,本事高強,臣與其相處時,常有驚喜,談不上枯燥。”成化帝點點頭,頗為驕傲:“朕那些親戚裡頭,唯獨廣川最給朕爭氣長臉了!說起來,你既然擅長斷案,朕這次讓你去都察院,沒有讓你回刑部辦案,你會不會覺得不滿意啊?”唐泛道:“臣能官升一級,全由陛下所賜,感激涕零尚且不及,豈敢不滿,更何況上次之事,臣也確實有所過失,陛下的處置,臣心服口服。”成化帝也不想看見懷恩與隋州都力保的人是個狼心狗肺不知感恩之徒,聞言便滿意道:“都察院雖然不像刑部,掌全國大獄,但糾劾百司,辯明冤枉,同樣是你的職責,切記如同你在香河縣案表現的那般,要事無鉅細,明察秋毫,不可好歹不分,善惡不明。”唐泛道:“臣定當謹記陛下所言,鞠躬盡瘁,盡忠職守!”實際上唐泛升左僉都御史之後,便有人彈劾他犯有前科,不稱其職,意思是說御史權重,唐泛自己都還犯錯誤,又如何作為別的官員的表率?不管彈劾他的人出於何種初衷,這都表明有人不希望看到唐泛重返官場,不過香河縣這樁案子隨即就傳到京城,唐泛為胡翰音翻案的表現著實精彩,一些人不得不閉上嘴巴,也很是讓欽點他的成化帝大大長了面子。皇帝現在愛屋及烏,對唐泛也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了。這樁廣泛關注的案子,並沒有就此落幕。此事雖然驚動朝廷,使得皇帝親自過問,但當年的大名知府早已去世,韋策殺妻誣陷義父的事情也沒有確鑿證據,胡氏殺韋家小兒,並不能算是為父報仇,反而有些濫殺無辜的意味,只是皇帝憐她孝義,免了她的死罪,判其流放三千里,允許家人隨視。但胡氏覺得其父昭雪,心願已了,自己的丈夫也早就逝世,兒子則成家立業,她自己再無牽掛,竟絕食七日而死。而韋策雖然沒有被定罪,但大家卻都已經認定他當年殺害了妻子,然後再謀奪胡家的家產,韋家的人在香河縣處處遭到白眼,連韋氏都忍不住回孃家大鬧了一場,質問父親,要他說出真相。過了不久,北直隸的提學官到香河縣巡視,以韋策行商有辱斯文為由,剝奪了他的秀才功名,著令其在家閉門思過。翁縣令也幾番上門,除了當年那樁案子之外,他再也找不到韋策犯法的把柄,這人心思之縝密,實在出乎意料,所以翁縣令只能寄望於感化韋策,讓他自己坦承當年的真相。不過韋策自然是不可能說的,如今又沒有證據能將他定罪,連皇帝都不可能無緣無故直接抓人,韋策當然不會傻得跑去自首,只是他自從上回鬧鬼的傳聞過後,就一直纏綿病榻,身體不見好轉,甚至逐漸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