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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媚眼拋給了“瞎子”看,唐泛不為所動不說,反倒惹得旁邊的人不高興起來。“你怎麼還不走?”隋州冷冷道。女郎嚇了一跳,心裡有些委屈又不甘心,可她知道對方既然拿著繡春刀,就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也不敢說什麼,盈盈一笑,隨即轉了目標,將注意力放在隋州身上。“老爺為何這樣兇巴巴的,小女子也不過是妄言揣測罷了,若是說錯,您指出來就是了。”她嬌滴滴笑道。唐泛生來清雋俊雅,又因掌了權勢而在謙和的君子風範中平添幾許威嚴,這樣的男人素來是大多數女人的最愛,是以這女郎才會大著膽子主動搭訕,可惜正主兒不接這茬,旁邊那人又太不解風情,女郎只好作罷,轉而注意起那個帶著繡春刀的男人,這一看,才發現這男人雖然不是她平素喜歡的型別,卻別有另一番陽剛俊朗,高鼻深目的輪廓比一般中原人還要深刻,倒有點像帶了異域的色彩。“這位老爺莫不是色目人?”女郎好奇問。隋州不作聲,甚至沒有搭理她,自顧自地喝茶。倒是唐泛主動出言解了女郎的尷尬:“他是土生土長的大明人,並無色目血統,勞煩姑娘給我們添點熱水。”女郎知道這是在委婉地趕人了,她心裡很不願意離開,奈何隋州的目光和臉色實在太有殺傷力,女郎答應一聲,不得不挪步離開,一邊走還不時回頭看兩眼。唐泛見狀趁機取笑:“你瞧,她不止是看上我,連你也看上了,可見只要是個好看的,她都喜歡!”隋州反問:“你可是怕我晚上加倍折騰你?”唐泛冷不防被這麼一問,入口的茶水差點嗆入鼻子,劇烈地咳了起來。隋州還不緊不慢地拍撫他的背:“喝茶就喝茶,作什麼老分心?”這到底是誰害的?唐泛抬起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歷來新帝登基,總要實行新政,即便是作作姿態,也要弄出一番永珍更新的場面來,彷彿不那樣做就不足以證明新皇帝的英明。當今這位天子也不例外,只不過他的新政主要都集中在給老爹收拾爛攤子上。驅逐妖僧妖道,罪大惡極如繼曉者,直接論罪斬首,以儆效尤。在內閣的建議下,那些耗費巨資興建的宮觀通通停止,已經開始興建又還沒建成的,將材料撤下,或用作修繕京城各衙門,或作以後給宮中殿閣整修之用,免得以後還要再浪費一次錢,那些建好了的,便直接將裡面駐守的僧道撤出來,朝廷不再撥款,也將原先賜予這些宮觀的田地通通收回。至於萬黨與依附萬黨的一干人等,則依照情節輕重各自論處,像萬安這樣臨時倒戈戴罪立功的,便讓他主動致仕,皇帝還賜了金,讓他回鄉養老,算是全了他的名節,但對尹直,彭華等人,就沒這麼客氣了,直接就摘了官帽趕出京城,像李孜省這等則直接驅逐出京,與白蓮教和萬黨都有所勾結的大太監梁芳,則直接拉到菜市口問斬。這一件件一樁樁都料理妥當,大夥兒總算鬆了口氣。比起本朝歷代天子,當今這位弘治帝已經算是十分寬宏大量了。他的生母死得不明不白,與萬貴妃姐弟諸多牽扯,但在登基之後,卻竟然沒有像以往那些皇帝的作派一樣,追究人家九族滿門,而是輕描淡寫地放過。歷來有爭鬥的地方就有利益糾葛,一方人馬倒下,另一方人馬便能因此得益,任何時候都不例外。不管最初懷著多麼高尚的理由和原因,一旦摻入利益,彼此就不會乾淨到哪裡去。所以萬黨的倒臺也是一樣,在許多人慫恿新帝反攻倒算的時候,他把持住了,並沒有再繼續追究下去,甚至還遵循了先帝的遺命,沒有去動萬貴妃的棺槨,也保留了她的諡號,放過了她的家族。內閣自然也支援皇帝的決議。不管之前與萬黨有多大的仇恨,能臣與直臣畢竟是有差別的。前者有所為有所不為,保留原則的同時會做適當變通,而後者則不管不顧為了維護正義,將所有黑暗都掐滅。然而黑暗是永遠不可能被掐滅的,只有當光明佔據上風的時候,黑暗才會躲在角落裡不敢出來。唐泛他們這些人,所作所為的最終目的,無不是為了讓國家越來越好,而非黨同伐異,一個陷入仇恨,只想報仇的皇帝,註定不會對國家百姓帶來多大的好處。而寬容仁慈的天子,才是盛世治世的必要前提。弘治帝的登基,勢必預示著光明佔據上風的時代終於來臨。如是到了弘治二年,內閣該走的人已經走了,剩下一個劉吉,因為畫風突變,一反成化年間庸庸碌碌,無所作為的行事,忽然之間變得勤懇奮進,直言進諫起來。弘治帝原是想像請走萬安那樣,將劉吉也請回家去養老,奈何人家現在從庸臣變成忠臣,連趕人的藉口也沒有了,只得無奈地由著他繼續佔據首輔的位置。劉吉留任唯一的好處是,為了討好皇帝,表示自己真的與以前不一樣了,他也不能再走之前那種碌碌無為的路線,起碼得拿出一些身為首輔的氣魄來,唐泛提出的新律,劉健主張對韃靼用兵,俱都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