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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人裡頭,要數唐泛最為著急,因為阿冬也在走失的孩童裡邊,隋州雖然平日感情有些內斂,但他同樣也不願看著阿冬被人販拐走,從此流落不知何方。但汪直心裡同樣焦躁得很,而且比唐泛和隋州等人都要焦躁數倍。要知道他從前線趕回來,為的就是皇帝交給他的密令:在萬歲山查窺伺的可疑分子,以及將朱永的幼女找回來。萬歲山是永樂年間修皇宮的時候才堆疊起來的,位於皇宮北面,又叫景山,北京城裡頭,惟有站在萬歲山上,可以居高臨下,看見皇城的全貌,所以歷代天子十分忌諱,山上基本都有人把守。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上不去,像之前那個妖道李子龍,就蠱惑了一幫內官帶他上去過,自那之後,皇帝就時時生出疑心,總覺得有人站在萬歲山上窺伺他,很沒有安全感。前些天他做夢夢見有人在萬歲山上,覺得很不安,就讓東廠和錦衣衛去查,都查不出個所以然,皇帝信不過他們的結論,又把汪直從前線找回來,讓他查。汪直十萬火急趕回來,讓人在萬歲山上守了幾天,又清查了一遍,發現根本就沒什麼可疑的,完全是皇帝自己的疑心病發作了,但他沒有辦法,只得隨便找個理由應付過去,結果正好又出了朱永幼女走失的案子。為免皇帝不滿意,覺得西廠辦事不力,幹啥啥都不行,汪直當然要卯足了勁將這樁案子給破了,把朱永的女兒找回來,一來展示自己的能力,讓皇帝覺得西廠還是有用的,二來也是為了安撫身在前線的朱永。他是微服回來的,知道的人不多,不宜大肆宣揚,過幾天肯定還要趕回大同去,否則要是被東廠那邊知道了,尚銘說不定會使壞,上奏皇帝將他這個監軍換下來,讓汪直專心找人,那樂子可就大了。所以汪公公的時間十分寶貴,最遲兩天,就要將案子破了,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就越不利。因此這會兒他內心,簡直可以稱得上焦急如焚了。他語氣不善地吩咐手下:“你們去附近驛站找幾匹馬來!”“等等!”唐泛道,直起腰,他走了回來,問薛凌,“你剛才說,那條小路通往一個荒村?”薛凌:“對。”唐泛:“那荒村距離這裡多遠,要起碼才能到嗎?”薛凌道:“不遠,走路約莫一刻鐘就到。”唐泛又問:“那從荒村出去,還有沒有歇腳的村子?”薛凌搖頭:“沒有了,那個荒村因為鬧過瘟疫,後來據說有路人在那裡遇鬼,出了村子之後,基本都是荒郊野外的路,而且還要繞一大圈,才能前往天津衛,很多走天津衛的人都寧願走通州那邊,不會去白白受這個罪。”唐泛點頭:“那沒錯了,就走荒村那裡,不用去找馬了。”薛凌愣了一下:“你說那些人會走荒村?那是狗都不走的路啊!”言下之意,有點不敢置信。唐泛指著地上道:“這裡有新壓上去的車轍,那裡既然少有人至,卻有新鮮的車轍,顯然對方剛走不久,除了那些賊人,沒有人會在三更半夜走荒村那條路的?”薛凌道:“這兩道車轍也太淺了,其它兩條官道上也有新壓的車轍啊,而且更深一些,怎麼斷定他們一定就是往荒村的方向走呢?也許是他們有意將我們引往別的路,拖延我們的時間。”唐泛搖頭:“不是,他們既然做的是不法勾當,肯定怕人發現,尤其車上孩童多,馬車行走的時候聲音動靜也很大,我剛才看過了,那兩條官道上的車轍裡都有木屑,只有通往荒村的那條路沒有,而且轍痕有些不規則,說明他們很可能在車輪上裹上了布條一類,只有那輛真正載著孩童的馬車,才需要如此費心,其它兩條路的轍痕,應該只是故佈疑陣而已。”眾人一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汪直謹慎起見,仍然不敢將希望全部押在唐泛的判斷上,就道:“你們先去追,我帶人去找馬,分頭追其它兩條路,到時候再回頭跟你們會合。”時間緊迫,唐泛他們也沒有贅言,答應一聲,便各自分道揚鑣,隋州和唐泛他們先往荒村那個方向追趕,汪直則讓手下回頭找馬,準備分成兩撥走另外兩條路。果真如薛凌所說,他們幾個人走了一刻鐘左右,就看到前方不遠處,似乎座落著一處村莊,月光灑在上面,倒映出屋頂的乾枯茅草。照理說,一個有人煙的村落,就算現在家家戶戶都在睡覺,給旁觀者的感覺肯定也是不一樣的,譬如說狗偶爾會吠兩聲,豬圈裡的豬可能偶爾會叫兩聲,誰家的孩子可能啼哭兩聲。但不管是從那些年久失修的窗戶,還是有些房子破落得連屋頂都沒了一半,都在向唐泛他們傳遞一個資訊:眼前的村落,確確實實是個荒村。然而令眾人感到古怪莫名的,並不是因為這裡荒廢已久,了無人煙,而是那些房屋裡頭竟然還隱隱有著光亮。微弱的燭光透過破敗不堪的窗戶照映出來,隱隱綽綽,搖搖曳曳,彷彿裡頭還有人在挑燈夜讀,燈下縫衣。深夜裡,在一個鬧鬼的荒村,許多屋子裡頭還點著燭火,這是怎樣一種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