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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尚書的目光從冼郎中那裡移開,落在唐泛身上。“你便是新來的河南清吏司郎中?我們好像還未見過面罷?”唐泛起身行禮道:“正是下官,這幾日下官前往拜見部堂,不巧部堂外出不在,是以未能碰上,還請大人恕罪。”張尚書拈鬚一笑,倒是通情達理:“既然是不巧,何罪之有?坐罷,依你看,河南清吏司的情況如何?”尹元化聞言,心中自是一喜,唐泛剛來沒兩天,有個屁情況可說,還不是得由他來說?想及此,他不由挺直了背脊,想要開口。卻聽唐泛說道:“下官到河南清吏司數日,發現這裡人浮於事,拖沓成風,許多陳年積案因為疏忽大意而錯判漏判,甚至隨意糊弄,確實有不少值得改進之處。”這人沒毛病吧,怎麼一說話像瘋狗似的亂咬?尹元化不由扭頭瞪著他。不僅是他,其他人也都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唐泛。唯獨唐泛面色如常,淡定自若,彷彿方才那些話不是從自己嘴裡說出來似的。作者有話要說:唐大人真瘋了嗎?明顯不是啦~下回就該輪到他大出風頭,橫掃四方啦!1、甲乙案子是確有出處的,發生在萬曆年間,而且案情被我改動了一下。2、福建契弟成風那個也是歷史存在的問題,很多太監祖籍福建,據說兩者是有聯絡的~3、唐大人現在寫的新的問刑條例,歷史上是有原型的,在文中這位太子朱佑樘登基之後,明朝出了個《問刑條例》,就是在《大明律》的基礎上,對一些原來沒有規定的問題進行延伸規範。這裡出自唐大人之手,就是對後文的一個暗示,你們懂的~當所有人的臉色因為唐泛的話或多或少都起了一些變化的時候,唯獨張尚書笑了笑,甚至有些和藹地問:“既然如此,你可有什麼章程,不妨提出來,大家參詳參詳。”唐泛道:“身為刑官,本該明習律令才是,但我翻閱舊年卷宗時,發現河南清吏司諸員不說通曉律法,只怕連《大明律》都未有翻看一下,全憑個人喜惡來斷案,如此長久以往,才使得司內卷宗錯亂,舊案紛雜。”“就拿去年開封府呈上來的一樁案子來說,有兩兄弟因財產繼承而起糾紛,為了打贏官司,雙方互揭對方陰私,其中還牽扯到人命官司,對錯真假難辨,開封府因覺棘手,便上呈刑部決斷,當時此案正好呈到尹員外郎那裡。”聽到這裡,尹元化心中咯噔一聲,隱約猜到唐泛想說什麼,但他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能任憑他繼續說下去。果然,唐泛又道:“結果尹員外郎判決將兩兄弟各責打一頓,又以情理說服他們身為同胞兄弟,應該互相體諒,據說開封府接到刑部判決之後,依言照辦,事情果然很快平息下來。”張尚書拈鬚頷首:“你特地將其拎出來說,是否後來又出了什麼問題?”唐泛拱手:“部堂英明,正是如此。我檢視此案的時候,發現兄弟倆互相揭發的陰私裡,還包括了一樁人命官司,雖未知真假,但尹員外郎並沒有責成開封府徹查,反倒將此忽略過去,此其一。”“還有,與財產相關,《大明律》早有明文規定,可循例而行,若無律可循,方才以情理判之,但尹員外郎未曾翻閱明律,也不管其中規定,便草草斷之,致使上行下效,長此以往,必將使地方官員視律法如無物,如同尹員外郎那般隨心所欲。”尹元化再也忍不住了,他騰地站起來:“你這是血口噴人,我怎麼隨心所欲了!那兩兄弟的官司打了十多年,他們所說的許多事情早就無從查起,又如何斷定真假!我從情理人倫出發,勸說他們要本著兄弟之誼,互相友愛,讓他們自己協商解決此事,不必事事訴諸官府,又有何不妥?!”唐泛淡淡道:“問題就出來他們互相揭短上,我看了卷宗,當時他們互相揭短,為他們出來作證的,都是雙方妻兒,以及他們兩人其他的兄弟,《大明律》早有云,弟不證兄,妻不證夫,奴婢不證主,所以這些人的證詞,通通是不能生效的。然而尹員外郎在對下行文時,並沒有明確指出並斥責這種行為。另外,若是財產久決不下,就該一切以律令為標準來裁斷,而不該讓他們自行協商。我曾派人去調查,發現在刑部下文之後,這兩兄弟的爭執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如今已是鬧得鄉里盡知。敢問尹員外郎,你所說的按照風俗人倫對他們進行教化,教化又在何處?”尹元化語塞,忽然想起另外一個問題,連忙詰問道:“你來刑部上任不過四五天,如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到案子的進展,莫不是在隨口胡言不成?”唐泛搖搖頭:“你莫不是忘了,錦衣衛在各地皆設有衛所?”尹元化瞠目結舌,這傢伙竟然讓錦衣衛去查案?問題是錦衣衛又怎麼會聽他的?他隱隱發現唐泛此人好像並不像想象中那麼好對付。沒等他反應過來,唐泛便先聲奪人:“太祖皇帝早有言:凡政事設施,必欲有利於天下,可貽於後世,不可苟且,維事目前。蓋國家之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