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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一盞茶時間過去了。兩盞茶時間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當太陽逐漸落入天與地的漸近線,整個天邊滾滾的雲朵被燒成了一種好看的深紅。少年始終保持著白日站在桌邊的姿勢未動,唯獨不同的是此時堆積在他腳邊的廢棄畫紙已經數都數不清了,他整個人幾乎都要被淹沒在那些畫紙裡。在他身後牆上掛著的畫卷裡,高大的男人雙手攏著袖子,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起了瞌睡,整個房間裡安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一般,唯獨能聽見畫筆與宣紙摩擦時發出的&ldo;沙沙&rdo;清響。整整三個時辰過去了,本就病了的少年一動不動地站在桌案前,此時他看上去沒有一絲疲倦,黑色的瞳眸全神貫注地盯著面前那張畫紙――畫紙之上,濃淡有致的墨線勾勒出一件彷彿飄在雲端的紗衣,紗衣下襬層層疊疊傾灑開來,領口有一枚別緻的彎月裝飾,腰間束帶鬆鬆紮起,束帶上紋著上古符文……少年微微蹙眉,筆在最後懸停。&ldo;九九?&rdo;他用低低的聲音喚身後畫中人的名字,那打著瞌睡的人醒來了,懶洋洋睜開眼打了個呵欠,用帶著睡意的嗓音說:&ldo;束帶末端兩點紅,為祝融祝福,你尚且去尋些硃砂……嘶,不疼啊?&rdo;燭九陰瞌睡醒了些,蹙眉看著桌案前的少年扎破自己的手指,將鮮血滴入乾淨的小碟中,又與淡墨調和,變成了一種奇怪的紅,那紅染上宣紙絲毫不顯突兀,反而像是那深淺線條交錯後,就該擁有的那麼一種顏色似的。燭九陰眨眨眼,心中有些震驚,眼下襬在桌案的畫紙上,分分鐘勾勒出了他記憶中九露浣月衣的九分真容,特別是綬帶上兩抹顏色特殊的紅和領口唯一的彎月裝飾……燭九陰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張子堯,忍不住懷疑先前他那些個拙劣的畫技到底是裝蒜呢,還是真的偶爾才會有此樣的爆發。&ldo;九九?&rdo;&ldo;嗯。&rdo;&ldo;畫得像嗎?&rdo;&ldo;嗯。&rdo;&ldo;可是取不出來,&rdo;張子堯垂下眼,繞著桌案轉了一圈,&ldo;差在哪兒了呢?&rdo;&ldo;怎的,又失敗了麼?都告訴你那衣服是上古仙器,若想取來實在是……&rdo;燭九陰話語突然一頓,若有所思地往窗外看去,張子堯好奇地隨他看,隨即發現窗外此時太陽正巧沉入地平線消失於天際,夜幕降臨,月亮從雲端後露出半張臉來。當月光從視窗傾瀉而入照在桌案上,那銀色的光芒卻像是被什麼物件收藏聚攏起來似的越來越亮,到最後光芒刺眼得張子堯不得不抬起手遮住眼!此時雲清雲動,未點燃燭光的屋內被月光盈滿,屋外院內池塘裡的魚兒紛紛冒出水面吹著泡泡頂碎一池圓月。一陣狂風吹過。從小屋內射出的光芒逐漸從外而內收斂黯淡,很快的,那小小的廂房內恢復了平靜,甚至沒人知道里面究竟發生過什麼。☆、又過了四日,眼瞧著第二次選拔萬歲爺壽辰開場歌姬的日子到來。這日太陽將要落山,本是一天日落而息的時間,瑞王府裡卻顯得熱鬧非凡起來――下人們打水送衣採摘沾著露水的新鮮花瓣送入主子房中,各個貼身的丫頭們也爭先恐後地鑽進了小廚房親手給主子準備清淡可口的晚膳,歌姬們也是早早回了房間梳洗打扮,沐浴梳頭,然後穿上最貴重華美的一身行頭,準備等待片刻後的月下獻唱。稍後,月上枝頭。王府的燈籠點上了燭火,沉寂的王府頓時有了夜晚專有的活力,整個前院院落被皎潔的月光籠罩在銀霜之下,美酒和精緻的點心於桌前細細擺開,瑞王樓痕在桌後坐穩,與邀來賞月順便同做評審的官場好友把酒言歡,好不暢快。歡聲笑語透過層層院落傳出很遠。雪舞穿戴整齊,坐在銅鏡前細細打量,遠遠聽見大人們的笑聲傳入屋子裡來,臉上的神情不由一變,原本因為梳洗裝扮略疲倦而柔軟的腰肢微微挺直――今日她一件大紅滾金牡丹繡袍,下襬側面開叉至大腿根部,配以唇間同色朱蔻以及眉心精緻描花,整個人猶如一朵於夜色中盛開的牡丹,美豔至極。若還有什麼人覺得這樣庸俗單調,那她頭頂的那一冠金絲翠羽冠則徹底讓挑剔的人無話可說,栩栩如生的翠色將那一身的紅映襯得恰到好處的同時頭飾本身也沒失了風采,若放尋常人怕也是不敢做這樣大膽的色彩搭配。此時她抬起手,輕扶頭上翠羽冠飾,飾品的尖端處兩枚小巧精緻的金鈴發出悅耳的聲響,鏡中佳人抿唇一笑,似極為滿意今日裝扮。&ldo;姑娘今晚真美。&rdo;雪舞身邊的小丫頭道,&ldo;離開席還有一會兒的時間,姑娘可是渴了或者餓了,用些什麼填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