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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rdo;張子堯聞言一愣,與馬車上俯視自己的老頭對視片刻,見那雙記憶中精明能幹隨時可能噴火的眼此時在朝陽之下居然也呈現出些許疲態與渾濁。良久,終於放棄抵抗般,少年長嘆一口氣,&ldo;知道了,我會看著這個家,看著弟弟們的,有我在,定不會讓個這家出大婁子,您且放心去。&rdo;張子堯說到這,話語一頓,而後緩緩繼續道:&ldo;早去早回。&rdo;張懷山抬起手,站在馬車下的少年習慣性以為又要捱揍,下意識地稍稍眯起眼縮脖子卻並未躲避。良久,他只感覺到老人的手輕輕落在他的頭頂,似萬語皆化作無言,只是在他頭上輕輕拍了拍,嘆息聲起,車簾落下,馬蹄聲噠噠,自近而遠,直至耳聞不見。此時太陽東昇。見馬車漸行漸遠,幾乎快消失在視野之中,前來送行的張家人和下人們三三兩兩散去,唯獨身著樸素白袍的少年獨自站在張家大門外,雙目望著遠方馬車離去的方向,似出了神,至於為何而出神,卻是無人知曉他心中所想。☆、張懷山前腳剛走,後腳午膳時間一過,張子堯獨自在自個兒的小書房坐了一會兒,手裡捧著本明日上學要用到的功課,卻無論如何一個字都看不下去……迷迷糊糊之間想起明日便是孃親用新藥的日子,索性丟了課本,前去賬房支銀。沒想到在那裡居然踢到了鐵板子。那在張家待了二十年的賬房先生見了張子堯,恭恭敬敬笑嘻嘻地叫著少爺,然而等張子堯伸手要錢時,臉色一變比冬雪來得還快,一臉為難地說,老爺子張懷山走前將賬房的鑰匙給了張角,從他離開的那一刻起,張家所有的開支通通需要張角點頭過目才算數。張子堯一聽,心中明白了個大概,早就猜到張懷山一走家裡一些人會坐不住,卻沒想到變天來得那麼快。然而事關孃親的要命藥錢,就算再想逃避也馬虎不得,不等多思考,張子堯便告別了賬房先生,抬腳往大書房那邊走,自行給張角羊入虎口去了。幾乎用腳趾頭都猜到張角會說什麼,張子堯倒是也沒反抗,只管低著頭裝瘋賣傻假裝自己什麼都不明白,順從地按照約好的時間推開了大書房那扇他許久未碰過的門。張家主書房很大,採光也好,是張家人平日裡練習畫技的好去處,七八個書架上擺滿了各種關於繪夢匠的古籍,其中又以記載&ldo;點龍筆&rdo;相關的為最多,古籍內容由淺到深再到早些年祖先們收集的殘本,足夠一個張家人待在這書房裡從蹣跚學步提筆學畫直到黃髮之年,每一天都能學習到新的本事。張子堯推門進來的時候,張角正坐在張懷山以前最喜歡坐的那個位置,手裡拎著張懷山最常用的那支筆。這時候張懷山才離家不到三個時辰,若說掛念實在勉強,更何況張角儼然一副迫不及待想要代替的猴急模樣,也不像是要掩飾的樣子。見叔叔如此模樣,少年不著痕跡地蹙眉,卻也不揭穿,只是微一躬身,禮數做得周全道:&ldo;二叔,忙著?&rdo;聽到了張子堯的聲音,張角駐顏歡笑,放下手中那杆不屬於自己的筆,衝著他招招手:&ldo;子堯來了,來來來,不忙不忙,過來和你二叔聊聊天……哎呀,這老爺子走了,家裡就剩下一群不省心的兔崽子,連個能安靜下來聽我說說話的人都沒有!&rdo;張子堯一笑,也不多言,徑直在椅子上坐下了,剛坐穩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事兒,便聽見張角說:&ldo;前些天你弟弟子蕭那幅翠鳥戲水圖,被縣裡的官老爺重金求了去,說是京城裡的大官兒做壽,討去要個彩頭。&rdo;張子堯:&ldo;喔,賣了多少錢?&rdo;張角伸出三根指頭,笑得露出板牙:&ldo;夠你娘三個月藥錢。&rdo;真是哪壺開了提哪壺,說話直奔重點。張子堯心裡點了長明燈似的亮堂著。&ldo;好事,&rdo;張子堯像是習慣了他二叔對銀子分量這詭異的計量單位,臉上笑容保持不變,&ldo;家裡的事多仰仗二叔和弟弟們,我這個做哥哥的反倒像是給大家添麻煩了。&rdo;&ldo;話也不能這麼說啊,雖然子毅和子蕭從小便顯出了作為繪夢匠的能力,讓旁系的族人羨慕不已,但你小時候的表現,也是不輸你弟弟們的,&rdo;張角說,&ldo;只是你沒心思做繪夢匠,後來落了下來,這算是旁話了,不過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和老頭子看法不一樣,並不會逼迫你,畢竟人各有志,人各有志嘛!&rdo;這是誇一下自己的兒子還不忘記踩他一腳後天不努力,爛泥巴糊不上牆浪費資源了?張子堯有些不以為然,稍稍收了收下巴,背部挺直了些:&ldo;二叔知曉我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明人不說暗話,有話不如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