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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個頭頗高、身形悍利的影子走出黑暗,只見他僧衣佛珠、劍眉星目,雙手抱劍搭在胸前,額角雖有血跡蜿蜒而下,卻無損於男性英挺硬朗的面容。那赫然是單超。傅文傑退後半步,哐噹一聲撞翻了杌子:&ldo;你……你怎麼找過來的?你怎麼知道這裡?!&rdo;單超環視周圍一圈,目光在牆上那巧笑倩兮的美人圖上停留了片刻,繼而轉向傅文傑:&ldo;這裡是仿照少夫人生前,賢伉儷夫妻閨房的樣式來佈置的嗎?&rdo;&ldo;……&rdo;&ldo;少夫人棺木嶄新錚亮,想必從她逝世的那一天起,你就根本沒下葬過她吧。&rdo;傅文傑久久瞪著單超,胸膛起伏不止,半晌終於發出一聲冷笑:&ldo;我以為你在山崖下就已經被神鬼門殺了,看來姓景的確實不值得信任。&rdo;他頓了頓,一拍棺木嘶啞道:&ldo;‐‐為何要下葬?對我來說她從沒離開過,她一直在這裡!&rdo;從西湖邊 東南飛‐‐或許沒有吧。傅文傑盯著單超的目光中浮現出不加掩飾的諷刺和悲涼,彷彿一個歷經苦難行將就木的人,看著因天真而充滿勇氣的幼童:&ldo;你以後會知道的。&rdo;不待單超回答,他又問:&ldo;‐‐那既然如此, 你又是怎麼開始懷疑我的?&rdo;單超沉默了下, 說:&ldo;從西湖邊第一次碰見你時,你的言行舉止就讓我覺得不對勁……&rdo;&ldo;哦, 哪裡不對?我不是立刻就當眾代陳海平向你們道歉了嗎?&rdo;&ldo;問題就在這裡。&rdo;單超緩緩道,&ldo;貧僧在長安慈恩寺修行兩年, 雖然師傅嚴苛,素來為弟子所畏懼,但也從沒有在別人告狀上門時不分青紅皂白就責怪弟子過;皆因世人大多護短, 縱然自己的家人親朋行為不妥, 亦或多或少有所偏袒。&rdo;&ldo;而少莊主你見到我們時,並沒有問事情經過,甚至沒有看清湖邊發生了什麼, 第一句話就是:&lso;舍弟浪蕩荒誕,請大師千萬贖罪&rso;!言下之意,竟連事情都沒搞清就把錯處往陳大公子頭上攬了……&rdo;&ldo;更有甚者,在鍛劍莊中各大武林門派弟子云集時,少莊主竟連開三門、正堂設宴令陳大公子向我們賠罪‐‐雖然看似行為磊落,卻太過鄭重誇張,於世情人心實在不合,加之後來少莊主毫不猶豫當眾坦誠傅大小姐被令堂寵壞了等等,不得不令我產生了一個荒誕的想法。&rdo;傅文傑面無表情注視著單超,只聽他略微複雜地一頓:&ldo;對鍛劍莊的顏面,你似乎是有些刻意作踐的。&rdo;傅文傑鼻腔中哼了一聲:&ldo;……如此觀察細微,不愧是大師。&rdo;‐‐他竟然承認了!單超也有些意外,皺眉道:&ldo;你恨鍛劍莊?&rdo;&ldo;恨?&rdo;傅文傑毫不猶豫介面,大笑起來:&ldo;你覺得我難道不該恨?!&rdo;他猛然回頭望向那棺木,顫抖道:&ldo;我當然恨!你知道我的腿是什麼時候好的嗎?就是婉娟她難產而死的那一天!&rdo;單超愕然道:&ldo;你不是偽裝……&rdo;&ldo;當然不是!&rdo;傅文傑深吸了口氣,聲音沉重嘶啞:&ldo;……我是母親老來子,從小千般寵愛、萬般放縱,每當父親嚴厲逼我練武,母親總攔在頭裡不讓下苦功,以至於到十二歲時才接觸家傳絕學&lso;陰陽真氣&rso;。其時我年歲太大,根骨又不佳,因為心急的緣故走火入魔,就……&rdo;&ldo;我以為這輩子都將是廢人一個,原本已經心灰意冷,只願了此殘生。誰知遇上婉娟,夫唱婦隨琴瑟和諧,竟也有了人世間的種種快樂和期待……婉娟去的那一天,我在產房外幾欲尋死,心情激盪之下暈了過去,醒來卻發現堵塞多年的經脈竟然通了。我試著練習行走,不過數月時間,便完全恢復到了常人的行動水平。&rdo;單超道:&ldo;你沒有告訴任何人……&rdo;&ldo;當然沒有!&rdo;傅文傑厲聲道:&ldo;要是告訴了別人,我還如何在鍛劍莊內裝神弄鬼?我就是要讓所有人不得安寧,讓所有人都記得婉娟她魂靈未息,總有一天她會回來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