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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而不待謝雲回答,又道:&ldo;可見一路辛苦。&rdo;那後半句的話音裡,明顯透出了一絲嘲諷之意。謝雲的目光卻定定垂落在眼前華麗的裙襬上,彷彿對周圍一切都毫無覺察,甚至連語調都是平平穩穩無波無瀾的:&ldo;娘娘過獎,臣不敢當‐‐今晨慈恩寺僧人信超持雪蓮花進獻,臣不敢自專,特意領他來拜,請娘娘做主。&rdo;說罷竟然低頭拜了下去。柱後守著的心腹宮女臉上不可抑制露出了訝異。然而武后卻一動不動,直到見他拜到了底,才悠然道:&ldo;你這一叩……可是多年不見了。&rdo;謝雲說:&ldo;臣與娘娘相識十七年,一叩之禮,算得了什麼?&rdo;這回答極其迅速又完美無暇,換作其他任何一個人來都不可能說得這麼順溜,武后甚至都想象不出謝雲提前演練了多少遍。但她沒有怒,臉上反而浮現出一絲笑意,只是笑意異常冰冷:&ldo;雪蓮花呢?&rdo;&ldo;門外信超手中拿著。&rdo;&ldo;信超何人?&rdo;&ldo;太子駕臨慈恩寺當天,進獻酸果湯的那名僧人。&rdo;&ldo;為何身著侍衛服色?&rdo;&ldo;臣欲將他帶來親眼見見皇后,因此不得已而為之,請娘娘息怒。&rdo;武后安靜片刻,說:&ldo;剛才在外面見過了。&rdo;內堂無人發聲,輕煙從獸口中緩緩消散。&ldo;……既然見過就不必再見了。&rdo;武后轉頭吩咐:&ldo;來人,將門外信超拖出去,杖斃。&rdo;宮女應聲而出,但還沒走到門口,謝雲驟然抬頭揮袖,一直隱藏在衣底的太阿劍凌空劃過,劍氣咆哮而出,咚一聲把門撞得重重合攏!武后怒喝:&ldo;大膽!&rdo;謝雲拔劍出鞘,反手將劍尖深深插入地磚中,沉聲道:&ldo;御前現出刀兵已是殺頭重罪,既然如此,娘娘請親手了結我吧。&rdo;&ldo;……&rdo;武后胸膛起伏,突然拿起桌上的茶碗,兜頭砸了出去!砰!青瓷茶碗擦著謝雲的額角摔到地上,頃刻砸得粉碎,一線血跡刷然順著謝雲的臉頰流淌了下來。&ldo;他兩年前就該死了,&rdo;武后一把抓起謝雲的衣襟,近距離逼視著他的雙眼:&ldo;‐‐兩年前!&rdo;謝雲眼角浸透了鮮血,臉頰因此而白得可怕,但神情卻是非常鎮定的:&ldo;臣雖負大內 開宮宴大內,崇仁殿。雖然室外秋陽高照,內殿中卻門戶緊閉,床榻擺設在昏暗光線中投下模糊不清的陰影。空氣中瀰漫的濃厚藥味是如此之重, 以至於每一寸桐木、每一隙磚縫中都浸透了苦澀, 令人胸腔中透不過氣來。太子躺在重重紗幔中,面孔泛著憔悴的青灰, 眼底又濃黑得可怕,被褥下簡直看不出任何呼吸起伏。武后站在榻邊, 目光盯著太子昏睡的臉,似乎在靜靜打量著什麼一樣半晌都沒發聲。身後宮女太監跪了一地,大殿中安靜得讓人窒息。半晌武后終於問:&ldo;‐‐御醫怎麼說?&rdo;&ldo;回皇后殿下的話, 御醫一天看診三次, 自上次郎君深夜吐血後已遵照謝統領的法子換了猛藥,雖能吊著一口氣,卻極耗身體底子, 如今不過是勉強……勉強……&rdo;執事宮女微微發抖,顯見是說不下去了。武后問:&ldo;這幾日都有誰來看過?&rdo;&ldo;回皇后,聖人下旨封閉東宮,昨日親至探看了一次。除此之外只有裴小姐由嬤嬤領著,每隔一日過來一次。&rdo;武后紅唇邊挑起冷笑:&ldo;……河東裴氏。&rdo;她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從身後謝雲手中的紫檀木托盤裡捻起一朵從萼到蕊都通體雪白、只有瓣上還殘存著乾涸血跡的雪蓮花,將它輕輕丟在水裡。呲的一聲輕響,花朵遇水即溶,空曠的內殿中頓時飄散出一股清新的異香。&ldo;母子連心,一損俱損。太子中毒後本宮心急如焚,令謝統領出京千里尋訪,終於找到了這朵流落於民間,號稱存亡續斷的雪蓮花。&rdo;東宮諸人都深深叩下頭去,武后舉杯走到太子病榻邊,輕輕將他扶在懷裡就要喂。然而太子也不知是真的神智昏沉還是怎麼著,偏偏就是牙關緊閉喂不進去。武后嘗試兩次都沒用,面上一哂:&ldo;謝雲,你來。&rdo;謝雲接過瓷杯,二話不說一手捏住太子頷骨,根本沒見用太大力,就硬生生把太子的嘴掰開。‐‐於是這下太子不醒也得醒了。&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