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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能讓他如願以償,&rdo;武后一字一句冷冷地道:&ldo;聖上圍剿武林的決心已定,但若是一定得有個人來當盟主的話,此人絕不能是尹開陽!&rdo;桌案後謝雲卻搖了搖頭。武后問:&ldo;怎麼?&rdo;。。&ldo;尹開陽武功確實天下第一。&rdo;謝雲輕輕道:&ldo;單論比武,沒人是他的對手。&rdo;非技擊一道中人,大概不會理解這句話背後的絕對性。武后下意識就皺起了描畫精緻的娥眉:&ldo;普天之下就沒人打得過嗎?&rdo;謝雲不語。&ldo;若是禁軍先以車輪戰耗其戰力,然後……&rdo;&ldo;送死。&rdo;武后被這乾淨利落的兩個字震了震,遲疑道:&ldo;連你也……連一戰之力都沒有嗎?&rdo;謝雲這次沉默了很久。在武后看來,他似乎是在內心反覆斟酌掂量互相雙方戰力的對比,但如果仔細打量的話,就會發現他其實只在靜靜盯著空氣中某片飄忽不定的浮塵而已。直到武后懷疑他已經忘了自己的問話,正準備再重複一遍的時候,才聽謝雲緩緩地、低沉地道:&ldo;……有。&rdo;&ldo;如果僅求一戰的話。&rdo;空氣突然凝滯下來,猶如冰涼沉重的液體,於虛空中緩緩流過靜寂的大殿。武后遲疑良久,終於問:&ldo;……那你能打敗他,搶得盟主之位麼?&rdo;月夜中庭。遠處宮燈漸漸熄滅,最後一點人聲湮沒在寒風中,深秋的水面彷彿凝了一層白霜。謝雲坐在池塘邊的玉欄上,肩膀搭了件皮毛披風,懶洋洋舉起酒壺。他從來不像時下男子流行的那樣高冠峨髻,大多數時候都用一根硃紅絲帶將頭髮隨意綁起,從側頸垂下的長髮在夜色中有種水一樣柔和冰涼的質地。此時大概確實有些醉了,他也沒伸手把頭髮別去耳後,就這麼肩膀微微垂落,眼神慵懶渙散地盯著水面。輕輕的腳步聲從身後由遠及近,謝雲頭也沒回,突然道:&ldo;站住。&rdo;腳步應聲而止。兩人都沒作聲,很久後單超才平靜道:&ldo;別喝了,身體受不住。&rdo;謝雲一哂,仰頭提起酒壺又喝了一大口。然而這時單超突然伸手環抱過來,柔和卻又不容拒絕地奪下了酒壺,噹啷一聲隨手丟在地上,潑出來的殘酒登時散發出了一股醇香。&ldo;漢庭春‐‐&rdo;謝雲拖長語調,嘲笑道:&ldo;好大手筆,一滴千金的佳釀就這麼潑了,你這輩子見過那麼多錢麼?&rdo;他的嗓音因為意識迷離而略帶沙啞,連嘲諷聽起來都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ldo;你的命比它值錢,&rdo;單超回答道。單超把謝雲肩上堪堪將要滑落的披風提起來,裹緊了那勁瘦挺拔的身體,又仔細把柔軟豐沛的毛皮往他脖頸裡掖了掖。做這件事的時候他手指劃過謝雲修長的側頸,只感覺脈搏微弱斷斷續續,幾乎感覺不到什麼平穩的搏動,蒼白的月光下血管泛出淡青色的微芒。謝雲閉上眼睛,說:&ldo;我的命當然值錢。&rdo;單超問:&ldo;和武林盟主之位相比哪個更值?&rdo;謝雲沒有回答,過了很久很久,才聽不出是清醒還是恍惚地喃喃了一句:&ldo;富貴險中求……&rdo;單超冷冷道:&ldo;武后讓你仔細考慮一下,明天給她答覆,你想好怎麼回了嗎?&rdo;謝雲還是閉著眼睛,看樣子如果再這麼一會兒,他就該睡過去了。但單超直直站在他身前,耐心、壓抑而剋制,不知道過了多久,果然謝雲唇角挑了挑,是短暫而又幾乎不見地笑了一下。&ldo;憑尹開陽現在的實力,想當天下第一,其實易如反掌,這次費那麼大勁在皇帝身上做手腳也只是要借朝廷的力量來把暗門抬到明面上而已。如果我不出手的話,這世上能攔住他的人就很少了……&rdo; &ldo;到那時暗門重見天日,大勢一去不復返。&rdo;謝雲悠然道:&ldo;皇后手中的實權就非常危險了。&rdo;單超話音裡透出一絲狠意:&ldo;皇后的權柄比你自己的性命還值錢對嗎?&rdo;謝雲終於睜開眼睛,悠悠重複了一遍:&ldo;富貴險中求啊,徒弟。&rdo;單超在他戲謔的目光中啞口無言。&ldo;權柄不論在誰手上都是權柄,只要它在那裡,就會有無數人爭搶它,追逐它,為了它六親不認,為了它無所不為……你知道比為爭權奪利而賭上性命更可怕的是什麼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