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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人。
女人身形微胖,眉眼滿含風霜,搖著手裡的帕子慌慌張張喊:“哎喲,真是抱歉真是抱歉。沒想到新來的小倌會突然衝出來,擾了世子爺的雅興,實在不好意思。還請世子爺恕罪,我這就讓人把他拖下去,絕不礙了世子的眼!”
說罷她轉頭狠狠瞪著那跪在地上的男人:“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把人拖下去!”
男人這才回神,手忙腳亂去拖那伏在地上的人。
賀成江目光落在那人身上。
大冬天的,那人只穿了件看不出顏色、彷彿剛從泥地裡滾出來的薄薄單衣,露在外面的手,青白髮紫,就連手背上紫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賀成江又看向那擋在他馬前的女人,認出來她是那醉玉樓的老鴇,語氣不辨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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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你們醉玉樓的?”
老鴇怔了下才意識到賀成江在對她說話,連忙賠笑著點點頭:“是的是的。世子爺有所不知,這人是剛入我們醉玉樓的,沒來得及掛牌子呢。沒想到今日會衝撞了世子爺,我回去肯定好好看著,不再出來礙您的眼。”
賀成江沒什麼表情。
梁夏民風一向開放,男風館並不稀奇,甚至許多達官貴人也喜好這口。
賀成江偶爾會與兄弟去館子裡聽曲賞舞,雖從不叫人作陪,卻也是對這些有所耳聞。
只是真正的男倌兒,他今天還是第一次見著。
他目光再次落在那正被人拖著走的男倌身上。那人被抓著胳膊拖在地上,垂著頭長髮散亂地披在身上。因為拉扯,他單薄的中衣領口被扯開了一些,露出一片斑駁的鎖骨和胸膛。
賀成江倏忽眯起眼,伸手攔下了拖著男倌的男人。
醉玉樓的老鴇臉色微變,緊張道:“怎麼了,世子?”
賀成江沒看她,利落地跳下馬,來到男倌面前,蹲下身用馬鞭手柄輕輕撥了撥他的衣領,看到了更多交錯的斑駁傷口,其中一些明顯沒有得到妥善處理,已經開始發炎流膿了。
“這是你館子裡的男倌?”賀成江頭也不抬,沉聲道。
老鴇臉上有些慌,硬著頭皮頷首:“是,是啊。”
“哪兒來的?”
賀成江又用手柄託著那人下巴輕輕抬起。
那是一張髒汙的臉,額頭有一條新磕出來的傷痕,雙眼雖然睜著卻沒有半分神采,反而有些失焦,臉頰浮著薄紅。
儘管髒汙不堪,但單從那雙鳳眼就能看得出,這人相貌確實不凡,打扮一番恐怕比醉玉樓的花魁還要漂亮。
老鴇支吾著道:“今早剛從人牙子那兒買來的呢。”
賀成江的目光從眼前人右耳那枚翡翠耳墜上挪開,探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燙得有些嚇人。
他直起身看向老鴇,聲音微冷:“身契呢?”
老鴇臉色微變,仍勿自強撐:“這…這奴家哪裡會隨身帶在身上啊,都,都放在醉玉樓呢。”
賀成江盯著老鴇沒有說話。
他一雙眼如同幽潭,深不見底,凍徹心扉,看得老鴇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賀成江這才收回目光,聽不出情緒的道:“這人我要了。晚些時候你帶著身契來侯府,屆時給你算銀兩。”
說罷,他便彎腰將那還在發燒的男倌抱起來,輕巧一躍便跳上了馬背。
“啊這,這…這恐怕不妥啊,世子……”老鴇萬萬沒想到會這樣,臉色大變,青白交加。
賀成江垂眸看她,意味不明的輕哼:“有何不妥,莫非你怕我給不夠你錢兩?”
“這…也不是。”老鴇神色古怪又糾結,“只是這倌兒性子烈得很,尚未調教好,怕,怕惹了世子動氣啊。”
賀成江淡笑:“本世子鷹都能熬得,更何況是個人?”
老鴇被噎著了,臉色難看。
賀成江收了笑,深深看著這老鴇,聲音漸冷:“此事就這麼定了,本世子在西啟侯府等著你送身契上門。…還有,別想著誆騙本世子。”
說罷,賀成江單手一甩韁繩,抱著人朝侯府而去。
煙雨街陷入了長時間的寂靜。
沒人會想到事情走向竟然如此離奇,更沒想到那西啟侯世子竟然當街帶走了一個男倌,雖然只是剛被賣到館子裡沒掛過牌子的,可到底是個男倌啊。
一時間三三兩兩的人圍在一起都是在討論這件事。
那醉玉樓的老鴇在原地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