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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卻先致歉，道是回來得遲，叫兩位久等。梁宿亦回一句：&ldo;還望殿下日後少田獵。&rdo;九哥頷首，道：&ldo;受教了。&rdo;因問梁宿為何而來。梁宿道：&ldo;今日政事堂翻看本章，靳敏見著一份上書，事涉北鄉侯，故我二人急來見太子。&rdo;九哥道：&ldo;這卻奇了，北鄉侯自西南歸來，因又得了幼子，鎮日並無甚交際，他又不好生事，有甚值得上本的？&rdo;靳敏躬身道：&ldo;卻是為著他西南立功事。&rdo;經靳敏解說，九哥方明白這裡頭的來龍去脈。原來朝廷賞功，洪謙除得了金帛外，還與蔭錄一子。這賞格是早經擬好了的，上下皆無異議，不意擬旨時卻又遇著件尷尬事兒‐‐金哥究竟在不在蔭封子弟之內？為著金哥身份，暗地裡便吵將起來。因洪謙原是贅婿，這金哥隨了母姓，然究原先之契書，金哥並不是在他做贅婿時生的。然金哥又確是他長子，且是入了程氏宗譜的。便有人以金哥是出繼，有人以金哥並非出繼乃是依贅婿之慣例。兩下里吵得不可開交。若是出繼，則洪謙之功蔭與金哥無關，若非出繼，卻又有另一種說法。一方說：&ldo;已非同姓，如何得蔭？&rdo;另一方說：&ldo;難道程炎非洪謙親子？程炎並非出繼為趙質之後。&rdo;九哥忽明此中關竅，洪謙外戚貴重，人品高潔，蔭與不蔭，皆不算大事。事在&ldo;出繼&rdo;二字，九哥自家也是出繼來的。梁宿見他似是明白了，心中更是緊張，官家與九哥兩個，他更喜歡九哥，然若九哥將親生父母置於官家之上，他便是要死諫的。眼見官家一日不如一日，行將就木，未知九哥將來是個甚樣章程，梁宿心中也拿不定主意，卻要藉此事試一試九哥心意。九哥沉吟半晌，將拳頭捏起抵著嘴兒，許久方道：&ldo;雖是骨肉之親，血濃於水，終是兩姓旁人。蔭子可，襲爵不可。&rdo;梁宿大大放心，躬身道：&ldo;如此，臣等明白。&rdo;九哥道：&ldo;新年將近，官家龍體欠安，休要為些許小事爭吵，惹他老人家生煩。&rdo;梁宿道：&ldo;這是自然。主憂臣辱。&rdo;九哥雖心緒不甚好，然兩宰相來，便不能這般輕易放他們走，索性與他們說些個官職變動之事。靳敏道：&ldo;官不可久在其位，以防其結黨，亦是保全之意。&rdo;九哥道：&ldo;明年卻經調哪幾個？&rdo;梁宿答曰：&ldo;臣請以丁瑋為相，其人敏達幹練，有捷才，為政尚在臣之上，惜乎時運不濟，倒有十年在丁憂裡過了。&rdo;九哥知道丁瑋是何人，道：&ldo;我知丁瑋其人。只是……此事須稟官家。&rdo;梁宿道：&ldo;這是自然，我等議來，怎能不問官家與殿下？臣子們須有個章程，方好請官家定奪。&rdo;九哥點頭道：&ldo;這也是。&rdo;靳敏便說：&ldo;禮部尚書便由朱震接任。&rdo;九哥道：&ldo;則大理寺卿何人可堪任？&rdo;靳敏微一笑，道：&ldo;東南路轉運使溫孝全可也。&rdo;九哥道：&ldo;溫孝全在東南路七年，未見有失，也是時候回來了。我彷彿記著他還是個狀元？&rdo;靳敏一躬身：&ldo;正是。&rdo;九哥心裡越發明亮，這溫孝全是哪個，他全記起來了。溫孝全幼有神童之名，雖不如謝虞，也是一時人傑，中狀元時年紀也不算大，因志存高遠，便不曾早早娶妻。一朝獨佔鰲首，榜下捉婿自也叫個大官兒捉了去！彼時梁宿還不是宰相，卻是禮部尚書，品定名次時他與官家、宰相一同看著的，下手自比旁人快三分，將長女許與溫孝全。溫孝全卻不是褚夢麟那般奇異之輩，其人固有大志，便不肯叫小節誤了。上孝父母親長，中敬妻子，下撫子侄，端的是個正人君子。又為官頗有節操，又少苛政。看梁宿兩鬢斑斑，九哥便知這溫孝全恐與梁宿兒子一樣，是梁宿寄予厚望，盼他能封麻拜相的。溫孝全現在不惑之年，曾出鎮地方，又知轉運等事，歸京為九卿，不數年可為尚書加殿閣大學士，五十餘歲為相也不算老。九哥嘴角兒一抽，道：&ldo;如此，甚好。&rdo;‐‐‐‐‐‐‐‐‐‐‐‐‐‐‐‐‐‐‐‐‐‐‐‐‐‐‐‐‐&das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