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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皇后尚未告退，外頭又來了兩個宮女。皇后一看，識得是官家近來臨幸的兩個宮人，鼻子裡一聲冷哼，徑辭了皇太后去了。這兩個宮人是如何得幸的，皇后如何不知？顯是淑妃看著宮才人有孕眼熱，自家生不出來，便想出這等借腹生子的法子來了。皇后一挑眉，心道，縱有孕，也晚了，還是宮才人腹中胎兒早。回了崇慶殿，一看宮才人的肚子，皇后又開心了起來。笑與心腹宮人道：&ldo;宮才人雖卑微，終有幾分顏色。今日看著那兩個，虧得官家能撐著下得口去！&rdo;這宜男之相，不消說，便要略憨厚些兒，稍有不慎，倒叫人覺得不靈便，實不是好顏色。本朝後宮實不豐盈，官家這裡更少，然也不乏容色秀麗之輩，似淑妃尋來的這些個，確實委屈官家了。非但皇后一人有此意，便是東宮裡，也有人這般想。玉姐出慈壽殿時，恰遇著這兩個宮人，兩人與她行禮，她不免問了旁人兩句。聽了這兩人身份，玉姐猶可，朵兒反應未及，青柳實是訝異。回到東宮，碧桃迎了來，關切問：&ldo;可有甚事？&rdo;青柳看玉姐無不愉之色，便說：&ldo;遇著兩個官家臨幸的宮人了。&rdo;碧桃道：&ldo;她們捨得出來了？生得如何？可是美人兒？&rdo;青柳聽了&ldo;美人兒&rdo;三字，便忍不得，笑出來道：&ldo;美個甚？！官家吃虧吃大了！好便兩個肉丸子，身高骨頭大，鼻也圓、口也圓、臉也圓，連……屁、股都……&rdo;碧桃也忍不住笑了。玉姐這才出聲道：&ldo;休胡說！&rdo;兩人極力斂了笑，朵兒此時方道：&ldo;娘娘，那樣的，官家也幸？&rdo;她心裡，後宮娘娘總是要生得好的，連宮女兒也要清秀可人，這兩個，實在她預想之外。玉姐道：&ldo;休說兩個肉丸子了，便是黑如崑崙、醜似無鹽，真個要用著了，閉著眼睛也幸了。&rdo;[2]朵兒口兒張得大大的，世有崑崙奴，色黑如炭，來自海中洲，販賣以為奴。本朝尚膚色白，這色黑的，真個算得上醜了。朵兒實想不出，有誰個能下得去口。玉姐道：&ldo;你休不信，還真個有。這話兒在這裡說說便罷了，出去休再提。&rdo;三人皆斂容。玉姐想著崑崙，便又失笑，九哥回來時，她猶掛著笑影兒。九哥原是冷著一張臉兒，見她微笑，便問：&ldo;想甚事？卻笑？&rdo;玉姐反問他：&ldo;想甚事？卻愁？&rdo;九哥道：&ldo;我先時竟不知這世上還有秋汛，原以春化凍、夏雨水，是以江河暴漲易生水患，不想秋日還有汛。&rdo;玉姐與他擰了帕子，親為他擦臉：&ldo;現在卻是知道了？下回再提及，你便知道了，這不就成了？誰個是生下來便萬事皆明的？還不是一樣一樣學來的。&rdo;九哥笑道：&ldo;我不是為這個，多曉得些事，我也歡喜哩，卻是為著疏浚河道事犯愁。&rdo;玉姐道：&ldo;這個我卻不明就理了，你願說，我便聽聽。想要主意，可訪大臣，可閱書籍。&rdo;九哥道：&ldo;如何疏浚也不是沒有會治水的，眼下卻是缺錢。&rdo;玉姐道：&ldo;國家也缺錢？&rdo;九哥道：&ldo;可不是……這些官員，俸祿皆豐，人口又多，又蔭子孫為官，人人有限田，皆不入國家賦稅。又要防著邊患，又要防著災民為亂，養許多兵，也要錢。朝廷快拿不出錢了。&rdo;玉姐也替他犯愁，卻不敢輕易開口，一則恐有干政之嫌，再則她實不大通這裡頭門道怕誤事。便說今日見著兩個宮人云雲：&ldo;青柳還說生得似肉丸子。&rdo;九哥失笑一下，又抿了嘴兒，肅容道：&ldo;我們如何得言官家之事？&rdo;玉姐道：&ldo;誰個要管來？我只覺若是這般相貌，官家方免了叫御史諫他。&rdo;九哥無奈道：&ldo;官家心裡苦。&rdo;玉姐低聲道：&ldo;也是男子漢心志不堅之固，我去會祥殿，看著嫂嫂與三姐母女兩個，委實可憐。&rdo;九哥心裡一沉，道：&ldo;我知眼下咱們也艱難，生受你了，能看顧便多看顧她們些兒罷。&rdo;玉姐道：&ldo;我說這話你休惱，官家早拿出這份必要生兒子的心來護著孝愍太子，也不致有今日了。宮才人落到崇慶殿娘娘手裡，也不知是護她還是害她了。&rdo;九哥聽玉姐說官家，倒不甚惱，他心中也是這般想，且官家實不是他親生父親，於他心裡，比酈玉堂還要差著些兒。及聽玉姐說宮才人，小一驚，問：&ldo;宮才人怎地了？&rdo; 玉姐道：&l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