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盅兒接了往桌兒上一放，玉姐面前一磕，道：&ldo;娘娘，方才奴聽了些兒話，娘娘請安坐，容奴稟來。&rdo;玉姐笑道：&ldo;看來是個大訊息了，你還怕我失手砸了它不成？&rdo;碧桃面上更白，道：&ldo;娘娘，方才奴聽說，後宮裡頭有個姓宮的宮人叫升做了才人，皇后將她挪到崇慶殿旁小殿裡住了，單與她撥了廚子、使喚人，為著……安胎。人都道，她懷了官家骨肉哩。&rdo;玉姐不由一僵，朵兒與青柳卻已是倒抽一口涼氣，這抽氣聲兒將玉姐驚醒，伸手要取那茶盅兒，又縮了回來，不動聲色道：&ldo;宮中久未聞喜事了，有這訊息，也算是好事了。&rdo;青柳急得顧不得，跺腳道：&ldo;我的好娘娘，旁人的喜事，未必是咱這處的喜事哩。&rdo;玉姐牽起個笑影兒來問她：&ldo;那我當如何？&rdo;青柳啞然。朵兒是獨個兒跟著玉姐進來的，因小茶兒是已婚婦人，又有身孕，且在宮外與程智兩口子看管玉姐在外之產業。李媽媽年高，玉姐恐宮中禮法森嚴，她一個不慎，入宮來反叫人挑剔，故也不叫她來。此時心中雖急，然見玉姐穩坐，朵兒便放下心來。便問玉姐：&ldo;娘娘，那咱要怎生辦來？&rdo;玉姐說話間心裡也想明白了，道：&ldo;傳我的話出去，自今日起，咱比先前還要再小心些兒才好。休要生事，有人問話，也只說咱這東宮一切照舊。外頭的事兒，尤其崇慶殿那頭兒的，事涉宮才人的，休要去打聽，有人說，你只管聽，也休議論，回來報與我。若有人當面說起時，都說這是好事。&rdo;但凡遇上急事，最怕是無人拿個主張，便易弄得人心惶惶，哪怕這急事不是甚壞事，也要因這慌亂而弄壞。此時若有人發話了，對錯且不論，有了主意，人心便安定，餘下的事，便好處置了。果然，玉姐令下，東宮便安寧，東宮一靜，許多觀望之人也都安靜下來，居然待東宮更透些兒親切了。待九哥自前朝歸來，冷著一張臉兒，卻見家裡一片安靜，以下也舒坦不少。‐‐‐‐‐‐‐‐‐‐‐‐‐‐‐‐‐‐‐‐‐‐‐‐‐‐‐‐‐‐‐‐卻說玉姐見九哥歸來，想他也該知道訊息了，便只提上一句：&ldo;我叫他們休往那處湊去，有崇慶殿娘娘看著，磕著碰著也不幹咱事了。&rdo;九哥聽著&ldo;不幹咱事&rdo;不由苦笑，又板正了臉兒：&ldo;也是。&rdo;便更衣，又叫擺飯來用飯。玉姐留心看他，用得不如先時多，卻也用了些兒，想來還是有些個精神。看他吃完，便也停箸，兩個漱了口，一處坐著說話。玉姐將中秋節所備之禮慢慢說與九哥聽，又叫拿了單子來與他看。九哥看著與申氏等的物件，眼中流中懷念神色，玉姐伸手劃一劃臉頰，羞他道：&ldo;多大的人，又想娘了。&rdo;九哥一笑：&ldo;也便這樣罷，如今風聲緊，多少眼睛都看著，不好有過禮處。&rdo;玉姐道：&ldo;&lso;風聲緊&rso;這三個字，原是切口暗語，你倒好說出來，不怕蘇先生聽著了說你。&rdo;九哥道：&ldo;他有別個事要操心，且不管我哩。&rdo;言至此，口氣又鬆了些兒，玉姐一合掌道：&ldo;你終露出個笑影兒來了。&rdo;說著便嗔了他一眼。九哥面上一紅，握著玉姐手兒道：&ldo;是我的不是了，大姐在家，比我在外頭也不輕鬆。該當我護你來，又叫你開解我。&rdo;玉姐道：&ldo;你我又何分彼此？咱只管飯照吃、覺照睡，該見禮時見禮，該說話時說話。&rdo;九哥道：&ldo;我省得。事情未必那麼糟，咱若一有事便慌亂，縱終脫險，也叫人失望。&rdo;玉姐笑道：&ldo;正是這個理兒，身正哪怕影子斜，是人都有眼睛的。我原也該關心那宮才人的，只是眼下有些兒尷尬，便不好常去了。&rdo;九哥道：&ldo;無妨。&rdo;玉姐道：&ldo;自是無妨，從來可沒有兒媳婦兒總往公公房裡人那處跑的。&rdo;九哥握緊玉姐雙手，鄭重道：&ldo;只是眼下處境艱難，你，多擔待。&rdo;玉姐道：&ldo;你先時說不肯爭著入繼，我便說凡事我總與你在一處，如今，我還是這般說。說甚擔待不擔待？你我難道不是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