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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ldo;漢唐故事&rdo;，崇霍衛之功，又思慕天可汗。政事堂只好苦笑，九哥卻笑都笑不出來，恨咬牙，暗罵這些熱血兒郎簡直是一群鬥鵝！回來與玉姐抱怨，將玉姐逗得笑個不住。玉姐如今行動已頗有些不便，東宮上下更小心在意，連在宮外頭的申氏，都掛心於她。她卻偏好做些個叫人提心吊膽的事兒來，譬如無事好往慈壽殿裡問個安。驚得孝愍太子妃王氏聽了，丟下手裡與女兒三姐兒做了一半兒一件短襖，也往慈壽殿裡去。哪知到了慈壽殿，玉姐與慈宮言笑晏晏，好似親祖孫兩個，王氏也暗暗稱奇。王氏卻不知，慈宮肚裡憋著的氣都要叫壓沒了。她許了玉姐不往慈壽殿裡請安，玉姐卻隔三岔五往她這裡來。上下多少雙眼睛都睜著她，只差不曾說到她臉上：休要害太子妃。若玉姐真個因孕不來呢，縱她不抱怨，總會有人說玉姐是&ldo;恃寵而驕&rdo;，玉姐卻連個說嘴的機會都不與人。由不得慈宮憋屈。玉姐如今卻並不怎忌憚慈宮了，蓋因慈宮待她，竟是一絲錯兒也不挑了。下賜諸物，皆經造冊，無論藥材、衣物、飲食盡皆精美之類，並無夾帶之物。逢她上前，一絲兒惡婆婆樣子也無，也不故令她久站、也不故與她沖剋之物來食。朵兒還好奇：&ldo;如此倒不似慈宮做派了。&rdo;玉姐笑道：&ldo;她沒個新招兒了。&rdo;心裡想的卻是，慈宮怯了，哪怕心裡還有圖謀，也沒了底氣。真個有鬥志的人，不是這般模樣兒。她待宮才人時，只賀一回，餘者甚物事也不與，是不肯沾手的。這慈宮，也是無用之人了，她忌諱太多，便放不開手腳，如此只好纏死她自個兒了。九哥卻擔心不已，說她：&ldo;不好叫人挑了禮數去。我真個輕狂了，卻不是為你惹麻煩？我也不是日日都去，再幾日天冷了，路上不好行，我便告病。&rdo;九哥這才放下心來。玉姐見他眉間鬱郁之氣頗濃，問他：&ldo;還為銀錢之事犯愁呢？&rdo;九哥道：&ldo;是也不全是。&rdo;將要說&ldo;你懷著身子，不要多思&rdo;，見玉姐神采奕奕，不知怎地，便將這話兒嚥下，暗道：她聽這個便有精神，想是在宮內悶壞了，我便與她多說些兒又有何妨？便將政事堂之心，如何想以勝促和，又如何算著此時最省錢說了，末了道：&ldo;再拖，便要加賦了，否則國家就要叫拖垮了。&rdo;玉姐道：&ldo;只怕將這些胡人養壞了，道是隻消打一打，朝廷便會與他們錢，無論勝負，他們總是不吃虧。勝了，有得搶、有得拿，敗了，也有賞賜。&rdo;九哥道：&ldo;誰個要理會他們怎生想？&rdo;玉姐歪頭道：&ldo;你們真個是讀書讀出來的正人君子，換了我，寧叫魚死網破，也不叫他們佔了便宜去。我在宮裡這一、二年，算是鬧明白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譬如眼下這般，寧可將賞賜化作軍費，哪怕多花些兒，也要叫他一個子兒也撈不著！&rdo;九哥忙道：&ldo;你休動氣。&rdo;玉姐氣笑了，道：&ldo;我才不是動氣哩。你想，你街上遇著個搗子，他要搶你錢，你就與他撕打了起來。打至中途，你又想，若再打將下去，你便要延醫問藥、臥床休養，需費兩貫錢，這袋兒裡好有五貫錢，不若與他一貫，自花一貫買帖膏藥。那搗子拿了一貫錢，也買貼膏藥治傷、又拿餘錢買了酒食吃飽，你依舊費了兩貫錢，搗子卻吃得一嘴油光，你說他下回還搶你不搶、打你不打？不如將他一套打，寧可自花兩貫藥錢，也叫他一文不得，疼上半月兒無錢看病，下回看他還敢不敢了！&rdo;九哥聽了，只不致目瞪口呆，也是滿眼新奇，嘆道：&ldo;你這話兒一說，好似岳父大人在我面前訓誡。&rdo;玉姐說這一大套話來，不免口乾舌燥，取了茶來飲，聽他這一嘆，&ldo;噗&rdo;一聲連裙子都噴溼了。朵兒忙上來與她擦拭，玉姐自擦了嘴兒，伸著脖子，自朵兒肩上看九哥：&ldo;真個像來？&rdo;九哥笑而頷首，卻聽玉姐道：&ldo;我怎覺我和氣多了哩？&rdo;九哥再忍不住，伏案大笑。笑夠了，玉姐也收拾停當了，上前推他肩膀兒：&ldo;你笑個甚哩？&rdo;九哥起身，肅容道：&ldo;這也是一個辦法了。&rdo;玉姐道：&ldo;難道不是？一樣花錢，總是不痛快，自家不痛快了，難道還要強顏歡笑，叫那害你的人痛快了？莫不是腦子有病來？&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