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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的是&ldo;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rdo;了。可見這孩子生得時機委實是好。由是觀之，算得上是老天厚愛了。新生兒因是東宮長子，俗稱便是&ldo;大哥&rdo;，是朝野上下眼睜睜盼了來的。名兒是早經起好了的，官家如今洩了氣，不知為何不大敢信九哥，卻好巴巴想與洪謙拉關係，早早叫翰林們想了許多字，他來選，又叫這洪親家跟著參詳。最終大哥名便是單一個&ldo;章&rdo;字，喚作酈章。原本官家登基三十載，便有許多慶典，如今也是便宜了大哥了。連同著大赦天下，即除十惡外悉赦，又賜民羊酒，免受災之地並北地租稅等，也一併添了大哥的大名兒。這卻是梁宿等因在宮中，躬逢其會，就地向官家請旨來。有此一喜，晚間飲宴便格外暢快。各蕃使訊息靈通的，算算日子，入京時便攜了要賀皇孫降生的禮物，訊息不靈通的，入京之後便也知曉，也匆忙湊齊。晚宴時，便有許多人向官家、太子道喜。洪謙周遭也有許多人與他喝酒說話，酈玉堂身在殿內，心下固喜，面實尷尬。申氏處境卻比酈玉堂要好些，玉姐雖是頭胎生得艱難些兒，勝在底子好，生完孩子還看了兒子一眼，見秀英抱了，旁邊是申氏，又有小茶兒與胡氏等看顧著，屋外是吳王妃等人，想來沒個差錯，她一歪頭便睡了。朵兒等上來打清水與她擦身，申氏看一眼孫子，囑咐朵兒一句：&ldo;這一月裡不能下地，休坐浴，也休洗頭，只拿溼手巾擦擦。出了月子便好了。&rdo;秀英看不夠這外孫，及申氏說話，方戀戀不捨，交申氏手上抱上一抱。申氏也不客氣，抱來好好哄了好幾句兒，看這孩子生時哭得極宏亮，眼下卻睡著了，眼裡不由流下淚來。秀英悄聲道：&ldo;且忍一忍，往後日子還長哩。&rdo;那頭胡氏卻叫人去備下清水，煮得滾滾，放一旁涼了：&ldo;等哥兒醒了好喂一口。&rdo;終於，申氏不捨道：&ldo;交乳母帶著罷，兩宮還在聽訊息哩。我能混進來，已是萬幸，再在這裡久了，恐有人說話。&rdo;秀英道：&ldo;叫她們看著罷，我與你一道出去，晃一晃人的眼罷。&rdo;出來時，眾相好的命婦一擁而上，申氏擦一擦眼睛，悄悄兒趁勢退往一旁，吳王妃媳女眾多，掩著她往一處說話。那頭秀英已經說了：&ldo;是個哥兒哩！&rdo;諸命婦一齊歡喜起來。吳王妃悄對申氏道：&ldo;這是好事，哭個甚哩？！&rdo;申氏大嫂世子妃，悄將自己一塊乾淨帕子換了申氏手裡溼帕。眾人攘動一番，又齊往與兩宮賀喜。慈宮早在諸命婦當到與她朝賀之時少了許多人，便使人探問過了，亦遣心腹宮人往來探聽，卻並不靠近，連同淑妃，她都囑咐：&ldo;太子猶可，太子妃一顆心十七八個竅，休看她如今生產沒力氣，你離得近了，不定著了她的道兒，遠著些。&rdo;宮裡過活了幾十年的老人兒，自有其不凡之處，終悟了哪個好惹、哪個不好惹了。中宮因氣惱，也不親去，卻在慈壽殿裡逗弄宮才人所出之女，宮中喚做十一孃的小皇女，看十一娘與十二孃姐妹兩個並頭躺著，口內咿呀。待訊息傳來，東宮有子，中宮不由恨恨，女兒還不逗了，整一整衣裳，忍著氣叫人去道一聲喜。派去的人還到東宮，往東宮去的一群人又回來了。慈宮倒穩得住，先與秀英互致欣喜，及中宮面上略顯不愉之色，慈宮反出言斥責：&ldo;你歡喜得笑也不會了？&rdo;卻與秀英和氣說話。秀英今日心緒極佳，百姓人家裡，女兒生產裡，孃家母親也多有不在眼前的，今日既得親看著女兒平安生產，又與她生了個白胖外孫，秀英心中歡喜之情較之她當初生了金哥、珍哥也不遑多讓。外頭百姓家裡，也盼著出嫁女一索得男，好在婆家站穩腳跟，何況宮中？是以秀英如今看誰都是個大好人，中宮面上不快，她也不去計較，慈宮和顏悅色，她更有禮以對。與洪家交好的人家都歡喜，卻也有那一等離得遠的，又或眼明心亮的，譬如蘇夫人，看慈宮如此作派，暗道：她莫不是又有甚打算了？慈宮的主意也漸定了，舍了個若即若離的皇后，與太子妃好生相處。外有原侯父子，內裡她與淑妃現也與東宮沒個好衝突的事兒了。雖有宿怨，只消東宮還有別個仇人，她又護著東宮，親如一人是做不到了，東宮不落井下石卻是能做得到的。與東宮交惡之人也是現成的，便是皇后。於是便有今日這一幕了。慈宮不怕皇后與東宮不好，卻怕她與東宮好了，自己無處賣好。‐‐‐‐‐‐‐‐‐‐‐‐‐‐‐&d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