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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看六哥。九哥正在那處對著鏡兒看新上身的青衫袍，冷不防叫五哥拉了來，一路上便聽五哥說：&ldo;六哥好事近了。&rdo;到了六哥房裡，才知始末。眾人與六哥說&ldo;恭喜&rdo;，六哥心中實不甚喜。若是申氏為他定個親，他便歡喜無忌，這京中，他實是信不過。那位祖父，險些兒將三姐兒嫁與個商戶，堂姐妹不知叫如此這般嫁了幾個，事兒做得並不光彩。卻聽五哥道：&ldo;這回京裡辦事還算厚道，與你個官家姐兒。&rdo;八哥便朝七哥擠眉弄眼兒：&ldo;下一個便是七哥你了。&rdo;七哥沒好氣道：&ldo;你排行在我下頭哩。六哥省了咱孃的事，下來便是咱們兩個。&rdo;這便說到婚事，又是親兄弟，不免無忌起來。六哥說：&ldo;但如幾個嫂子一半兒，我也知足了。&rdo;兄弟們又笑鬧，五哥因成婚，心中似脫胎換骨一般，雖也笑鬧，卻隱隱有些兒擔當模樣。看九哥不則聲兒，便問九哥：&ldo;你越發沉悶了，今年你也有十三了，咱娘總不會忘了你，你想要甚樣娘子哩？趁早與娘說，免得叫京裡胡亂配了。&rdo;九哥近來最怕提這個，吱唔不言。他再黑麵，兄弟們也是一處長大，不留心便罷，一上心便覺出不對來。五哥過來人，見他這樣，便說：&ldo;你可是有心上人了？是哪家好姐兒，若合適，說出來，哥哥們與你做保，請娘提親。&rdo;九哥哪裡肯答？五哥面容便整肅了起來：&ldo;你是不是看上不該看的人了？你從來最懂事兒，若是家中使女，你萬不可私下做出事來，有甚事明著說來。你未娶妻，可不敢先做下這等事，鬧出人命來不是玩的！要是外頭的，好人家女孩兒倒也罷了，若是不乾不淨的，不用你氣著父母，我先打你！&rdo;六哥道：&ldo;五哥慢些兒說，九哥向來懂事的。&rdo;五哥道：&ldo;你們當曉得，咱家裡孃的家法最是明白不過的。不許先有庶子，也不許寵妾滅妻，這兩樣是禍家的根本。再有，要敬重妻子，萬不可叫妻子難堪，那是承奉宗嗣的人，你不把心放她身上，卻要心疼誰個來？真個有顏色好的，若人也本份，抬來做妾也使得，卻不可漫過了妻子去。明白否？&rdo;九哥聽了這&ldo;抬來做妾也使得&rdo;，搖頭道：&ldo;真歡喜了，便一刻也不想撒手來。我疼誰個，便真個疼，當不令他與人伏低做小，委屈為難。那般做，必是沒把人放到心上的。&rdo;六哥花容失色：&ldo;除開背書，未見你說這許多話來！你真個外頭有人？！&rdo;九哥道：&ldo;如今沒了。&rdo;五哥忽覺背上一冷，只覺他幼弟忽而冷如鐵石。九哥是申氏獨子，又是最小一個兄弟，因申氏待他們好，又有酈玉堂那一種怪癖，九哥平素又用功辛苦，他們也頗疼九哥。七哥道：&ldo;只要是好人家女兒，我們與你做保去。&rdo;九哥頭也不搖，眉也不挑，道：&ldo;不用了，過去了，何苦叫人為難來？&rdo;把他四個哥哥嚇得不敢言聲，正互使了眼色兒，立意即刻去告訴申氏。九哥忽地道：&ldo;原是我心事，我這裡過了便過了，往後再無妨礙的。娘近來夠忙了，哥哥們還當我是兄弟，便休說告爹孃。&rdo;他這臉上樣子忒嚇人，五哥一點頭，暗道：我先應了，等會便告訴娘去。六哥心說，五哥應了，我可沒應，九哥你可別怪哥哥。才想完，九哥便說：&ldo;人無信不立。&rdo;盯著五哥點了頭，又拿眼睛看六哥，挨個兒將哥哥們逼勒一回，見都應了。方一起身，長長一揖：&ldo;我謝哥哥們了。&rdo;諸兄實是無言。此時方覺平素那沉默寡言的幼弟實是諸般可愛，似這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樣兒，還是少拿出來嚇人為妙。五哥道：&ldo;我與你一個月兒，一月後，你還放不下，我行前便要說與孃的。&rdo;九哥深深點頭。‐‐‐‐‐‐‐‐‐‐‐‐‐‐‐‐‐‐‐‐‐‐‐‐‐‐‐‐‐‐‐‐九哥得了諸兄之諾，回房裡睡去，輾轉反側，求之不得之心益盛，直到三更綁子響，方迷迷糊糊睡了。睡夢裡，那青衫少年忽地笑了起來，不知怎地頭上簪子沒了，一頭青絲落下，拂到他臉上。他伸手與那少年理頭髮，指尖兒觸到那張臉上，只覺一陣滑膩，不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