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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鑄只好閉嘴,把有著公主殿下墨寶的白帛輕輕吹乾。妙光看著他把東西小心疊了,收到懷裡,忽然問,「你聽說過當日西雷鳴王在同國王宮宴會上,和同國的大臣,還有西雷文書使團的辯戰嗎?」中鑄很不想在公主面前顯得無能,但辯戰這種事,他一個侍衛怎麼會去關心。想了一想,只能老實搖頭說,「屬下不知道。」妙光其實也沒指望他知道。只是看著白帛濃墨,忽然遙想起聽到訊息的那一刻心情罷了。如果媚姬在,她也許會和媚姬談談的,但現在媚姬和思薔都被嚴厲看守,任何人不得探望,自己也遭到軟禁,可以和自己說說話的,就只有一個侍衛。這種反常,是不是因為想到來日遠嫁,漂泊萬里,無所依歸,產生的悽然才導致自己會和這侍衛多聊了兩句呢?「同國的宴會上,鳴王說,每個人都是一張白紙,每個人都能在這張紙上自由的作畫,而且能做出很漂亮,很精彩的畫。」妙光並沒有親眼目睹,只是後來聽探子傳來訊息,敘述了過程,但她總是忍不住想象鳴王侃侃而談的神采丰姿。人是一張白紙。每一個作為,就是在屬於自己的紙上畫下一筆。中鑄在他的紙上,寫下了「公主」二字。那妙光夥同媚姬思薔,把安神石放進若言枕中,這濃重的一筆,會是什麼顏色的呢?血淋淋的紅,還是夜漆漆的黑?既是對鳴王的善意,卻也是……對兄長的背叛。自知犯下背叛的罪行,所以對王兄的處罰,會哭泣哀求,卻生不出反抗之心。「咳咳,」簾外響起了兩聲故意的咳嗽,一個女子的聲音恭敬而乾冷地傳過來,「公主殿下,晚飯已經備好。」這不是催促妙光去吃飯,而是暗示中鑄向妙光的辭行,時間太長了。中鑄知道自己不被允許久留,藉著最後時機,湊前了點,壓低聲音道,「這一走,屬下恐怕難以再找到機會見到公主。公主若有什麼吩咐,請現在吩咐。」他還是沒有放棄為妙光效命的打算。既然要出宮,那麼只要妙光願意,他可以為妙光聯絡她信得過的朝中臣子,甚至王族長輩,阻攔這樁妙光不願意的婚事。妙光眼中流露出一絲掙扎,思忖片刻,最後放棄了似的,搖頭道,「我不會再惹王兄不快。」公主臉上的笑意透著脆弱。「這些天,我想了很多,王兄並沒有待我不好的地方,是我太任性。阿曼江邊的事,還有這次寢宮的事,沒有能夠瞞得過王兄眼睛的,他知悉內情,卻仍然留下我的性命,已經是念在兄妹一場的份上。」「既然他要我遠嫁,那我就嫁吧。」終此一生,我也不可能嫁給心中的那個人。既如此,嫁誰都是一樣的。自己的遠嫁可以為王兄爭取多點政治籌碼,也算補償了被自己背叛的王兄。門簾外等待的人已經不耐煩了,又開口催促,「公主殿……」妙光目光一凜,冷然道,「閉嘴!本公主正和人說話,誰再敢打擾,掌嘴三十!」外頭立即噤聲。妙光朝對面的侍衛勉強一笑,低聲道,「我說過了,就算失寵,我也仍是離國公主。」頓了一頓。「你走吧。」中鑄心潮起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才是,胸前藏著妙光賜給他的保護令似乎會發熱,捂得心窩暖烘烘一片,卻又和被迫離開的痛楚交織一片。他跪下拜了三拜,深深看高傲而脆弱的公主一眼,站起來咬牙轉身去了。中鑄去後,妙光獨坐房中,寂然沉思。不過多時,外面又有動靜,這次略帶了一絲敬畏,像害怕真的被勒令掌嘴,「公主殿下,並非奴婢敢違逆殿下的意思,而是……宗庶長仍在外面等候。」「宗庶長?」妙光微怔。「是的,公主殿下。他剛才就來了,殿下沒有召喚,不便擅入。」妙光已把愕然收了起來,冷淡地道,「這時候還擺這種無用的排場幹什麼?我這地方,他想來,儘管帶著兵馬進來也行。堂兄,不要客氣,請進吧。」一言未了,垂簾已經被侍女在外面高高捲起,躬身屏氣讓道。一身素衣的餘浪悠然走入,在妙光的對面地坐了下來。他關切地打量了妙光兩眼,低聲道,「堂妹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