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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籃見太子今時不同往日,特別地顯出氣勢,眼睛橫著要她作答。另一個瞳少爺黑著臉站在面前。兩人都是身份特殊,她這小宮女萬萬得罪不起,心裡不由叫苦,猶豫半天,冒了一身冷汗,心虛地說:「對太子不敬,按照國律,應當處環首之刑。」那就是處死了。這國家還是維護王族尊嚴的。鳳鳴心頭大定,帶笑問:「那這個人,不是應該拿去環首嗎?」瞳少爺歷來視這太子如無物,不加尊重,從沒有受到任何責難。太子對他,只有躲得遠遠受欺負的份。不知道為何今天忽然硬氣起來,居然敢計較起他的錯處來。本想象平日一樣怒斥一番,將太子氣勢打壓下去,抬頭一看,居然對上鳳鳴烏黑的眼睛,想到面前的畢竟是王族名正言順的太子,不敬太子,確實要處環首之刑。即使現在太子大喝一聲,命人將他當場處死,外人也不可多言。多年不曾感覺到的身份區別,忽然活生生擺在眼前,讓瞳少爺赫然驚心地低下頭去,居然鐵青著臉吐了一句:「臣失禮,望太子恕罪。」此句一出,全殿的侍從宮女都不由驚訝。難道今天太子發威?鳳鳴不知究竟,倒不覺得什麼,他也不能真的將瞳少爺處死,略略點頭道:「算了,今天就饒恕你吧。」瞳少爺服了一下軟,心裡帶氣。聽鳳鳴懶洋洋的口氣,霍然抬頭狠狠瞪了鳳鳴一眼。竟然對軟弱無能的歷來被人欺負的太子低頭,他感覺所有的人都在笑話自己,又狠自己一時糊塗失了威風,一言不發,轉身就走,怒氣衝衝出了太子殿。鳳鳴見瞳少爺衝出殿門,招手對秋籃道:「我餓了,你剛才不是說進膳嗎?」秋籃望著門外,眼睛轉到鳳鳴處,不安地說:「太子,瞳少爺很生氣呢。」「那又如何?衝撞太子,我還沒有跟他生氣呢。」按照目前的身份來說,該生氣的應該是自己吧。「可……」秋籃知道太子一向被人欺壓,雖然今天發起威風,明天不知道要為這莽撞付出多少代價。侍侯兩年,畢竟還有感情,臉露慮色:「瞳少爺萬一回去對容王說什麼話,那可怎麼好?」「容王?容王是誰?」鳳鳴見秋籃臉露異色,知道自己又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只好掩飾道:「我掉到水裡,好象腦子進了水一樣,把好多事都忘了。」秋籃呆呆看鳳鳴半晌,說:「唉,我看太子象把什麼事都忘了。容王是西雷國現在的攝政王,掌著軍政大權的人啊。」原來如此,竟然還有個什麼攝政王。冒充真不是象電視中演戲般容易,何況是冒充一個如此重要的人物。鳳鳴不想講多錯多,只好裝出無聊的模樣掉過頭去四處打量。不多時,晚飯送了上來。滿以為是想象中鋪滿一桌的大魚大肉山珍海味,其實也不過是十一二道不同的菜式,做工倒挺精緻,每個盤子裡的邊上都刻著好些細緻的裝飾水果。鳳鳴忐忑不安地拿起筷子。早知道有今日,就應該多看一點古代王家進膳禮儀的書了。此刻後悔已經無用,只好硬著頭皮隨意吃起來,安慰自己道:反正我是太子,就算禮儀不周也無人敢隨便罵。剛吃了一片鮮筍,感覺秋籃站在身邊,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轉,鳳鳴不自在地抬頭,問:「秋籃,你吃了嗎?」「太子快吃吧,怎麼倒問起奴婢的事來了?」鳳鳴想叫她一起坐下來吃,又擔心這個舉動引人懷疑,笑道:「一個人吃沒有胃口,你和我說說話吧。」然後拍拍身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秋籃哪裡敢和太子平起平坐,規規矩矩行禮道:「太子要奴婢說話解悶,奴婢遵命。」眨著眼睛問:「太子要聽奴婢說什麼呢?」真是大好機會。鳳鳴忙道:「反正有空,你將關於我的事情,好好說一遍給我聽聽如何?」「太子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嗎?反而問我?」秋籃只覺得今天的太子特別怪異,她到底年紀小,掩著嘴兒就笑了起來。「這個…」鳳鳴眼珠子一轉,解釋道:「我就想知道,下面人心裡都是怎麼看我的,都知道些什麼?」「好,我就說。」秋籃入宮兩年,一般只負責倒水遞衣,從沒有和身份尊貴的太子這麼貼近過,不由得意,漸漸多話起來,將西雷王宮中所知道的事情漸漸講來。原來當今各國紛爭,是個弱肉強食的時代。整片大地上,正式建國的政權就有十二個。鳳鳴一聽,暗暗咋舌,那豈不比春秋七國更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