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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才眞的快被這一切揉碎了。同澤,合慶王府。天色微亮。容恬睜開雙眼,在床上輕輕坐起上身。側過頭,往身旁看去。鳳鳴蜷成一團,半邊臉頰貼著他的腰邊,呼吸均勻細長,熟睡得像只剛出生的小貓。薄薄的被子,早被他不規矩地踢開了大半,只剩一個被角勉強蓋著半邊肚子。這個小醉鬼。容恬苦笑著搖頭。昨晚得到永逸來信,說他經過多方追查,終於打探到烈兒的下落,雖不敢說絕對準確,卻已有七八成把握,還說很快會佈置妥當,將烈兒救回來,嚴懲綁架烈兒的歹徒。這個天大的好訊息,讓所有擔心烈兒的人如釋重負。永逸不是魯莽之輩,能寫信過來報信,可見能救回烈兒是十拿九穩的事了。一日之內,不但揭穿了一個針對鳳鳴的毒辣陰謀,還等來了烈兒的訊息。好事成雙,眾人都非常興奮,自然少不了大大祝賀一番。當晚秋藍使出渾身解數,做了好幾道頗費功夫的好菜。小型的慶宴安排在內室,除了洛寧要負責晚上的外圍護衛無暇參加外,無論西雷派系還是蕭家派系,凡是有份知道容恬目前身在同澤的心腹們都有份參加,大家滿滿坐了一桌。鳳鳴為烈兒懸起的一顆心總算放下大半,興頭上花樣百出,有他帶頭鬧,旁邊又有秋月秋星綿涯等攛掇,席間熱火朝天,談笑風生。妙手佳餚,亂香撲鼻。這種場合,更少不了甘醇性烈的陳年美酒,秋月秋星一人執了一個銀酒壺,首先就逼著容虎喝三杯,容虎心情好到極點,別說三杯,三十杯他都不眨眼,一改往日作風,豪放地痛飲了三杯,反過去逼秋月兩個小壞蛋也要喝上一杯。秋藍在一旁掩著嘴直笑,對秋月秋星道,「看吧,惹火燒身了。」誰知這一把火,燒起來變得不可收拾,人人都沒能倖免。綿涯不用說,絕對逃不過秋月秋星的魔爪,不過他也聰明,被抓著灌了兩小杯,趕緊求饒,把明天一早要出發辦事的堂皇藉口抬出來,並且搖身一變就成了幫兇,很沒有義氣和秋月秋星合作著對付其他人。容虎始終是被灌酒的重點物件,幾乎來者不拒,秋藍在他身旁,也高高興興喝了兩三杯。洛雲自律甚嚴,最不耐煩飲酒作樂的無聊事,但被秋月大眼睛埋怨地一瞅,半嗔半恨間明媚動人,心坎彷佛被人灑了整瓶化骨水,剎那融得什麼都不剩了,別說酒,就算毒藥,他都當蜜糖一飲而盡了。結果他喝得比容虎還多。鳳鳴當然少不了被人敬酒。他本來穩坐釣魚臺,非常安全,因為所有人的敬酒,都被容恬這個沒人敢得罪的西雷王象盾牌一樣擋了,但大好心情下,興奮過度的鳳鳴怎麼會安分看著大家喝得過癮,居然心癢起來,不怕死地主動探出容恬的保護圈,叫秋藍也給他倒上一杯。結果自然是自作孽,不可活。他雖然不是在場人中喝得最多的那個,卻絕對是所有人中酒量最淺的那個。順理成章的,也成為了第一個醉倒的倒黴蛋。西雷鳴王那酒品,在西雷派系這些心腹中,是無人不知的。喝醉後的鳳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放浪形骸,縱情哭笑,最後索性拽了容恬的衣領,猶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打死不鬆手,賴在容恬身上,口齒不清嚷道,「我是腰帶,我就是絲綢天青腰帶,容恬,明天你要記住把我係在腰上,一起帶著……一定要帶著……」說著說著,竟孩子一樣放開聲來,哇哇大哭。什麼鳴王風度,少主威嚴,都成了狗屁。洛雲正處於欲醉未醉間,完全被這不懂得什麼叫矜持的少主給弄愣了。容恬身上掛著這沉甸甸渾身散發酒氣的活寶,哭笑不得,伸手把他滑了半邊的身子拉起來,寵溺的笑著,似想安慰鳳鳴一兩句,唇一張,卻突兀地停了,竟不知說哪個字才好。霎時,酸苦滋味沸上胸膛,五臟俱焚,連他這樣沉斂的人都幾乎受不了。方知別離之苦,並非眞的這般雲淡風輕。雄心壯志,沖天豪氣之下,相思如水,無孔不入,侵蝕得不剩分毫。此時,容恬那三分酒意早就消盡,吩咐眾人散席,親自抱著哭夠了開始大打哈欠的鳳鳴沐浴更衣。這一夜,容恬罕見的規規矩矩。鳳鳴醉得厲害了,睡起來也不乖,黑暗中,常常嘀嘀咕咕的夢囈一句,才安靜一會,又開始蹬腿翻身,無意識地把腦袋往容恬肩膀上頂,彷佛在夢裡也顯得煩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