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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奇駿聽母親鬆了口,才偷偷吐出一口長氣,連聲說是。垂手站著領了一番慈訓,見林老太太戴起老花眼鏡,繼續抹起牌來,知道今晚已經過關,便小心地辭了母親,回房休息去了。卻說宣懷風這一頭,也已回到白公館,進了房,白雪嵐還是沉著臉不作聲。宣懷風問:「你這是生我的氣嗎?」白雪嵐說:「我做什麼生你的氣?我生我自己的氣。」把軍服脫下來,往桌上用力一甩,重重地坐下。宣懷風拿了軍服,掛在屏風後頭,看白雪嵐對著自己的方向,側著半張英俊的臉,一邊思索,兩眼發著令人心悸的光。他走過去,拍拍白雪嵐的肩膀,見他不理會,嘆了一口氣,俯下腰來,從後面抱著他的脖子,輕輕地說:「你別想得太嚴重了,不過是小爭執。你以為我遇到人,就一定會被欺負嗎?他沒能佔到什麼便宜去。他這人一向如此,但凡是個好看點的,都要招惹,不然怎麼會在學校裡頭名聲如此壞。」又說:「我看你這樣子,心裡又在琢磨著什麼報復的方法。我只請你不要這樣四處結仇,把心放寬一些。就算我懇求你了。」把臉往白雪嵐臉上,微微貼了貼。他很少做這樣甜蜜的小動作,雖靦腆些,唯其靦腆,所以越發地可貴。白雪嵐被他勸得怒火漸漸下去,甜蜜漸漸上來,把他拉到身前抱了,埋首在他腰間,嗅他身上清淡的氣味。夜來,宣懷風和他說了好些話,又做了不少愛人才能做的貢獻,才哄得他不再想這支令人生氣的插曲。到了第二日,兩人一道到海關衙門上班,晚上一道坐車回來。一下車,白公館的門房迎出來,先向白雪嵐請安,再對宣懷風說:「宣副官,年太太打了電話來,要我提醒您,明天記得去吃飯。」白雪嵐說:「明天是八月十五,你答應了陪我。怎麼又說要去你姐姐那裡吃飯?」宣懷風把額頭一拍,苦笑道:「可不是,姐姐是打過招呼的,八月十五必須和她吃一頓飯,我當時還答應下來了。偏生戒毒院開張這些事情一忙……我真是糊塗了。」白雪嵐自然很不滿意。宣懷風也知道是自己失信,和他回了房,再三地道歉,最後給出個賠償的方案,說:「等我找一天,親自下廚給你做幾道菜下酒,算給你賠罪,你看怎麼樣?」白雪嵐才有了些興致,叮囑說:「你可不要答應了又反悔,我可是做了很大犧牲的。」宣懷風笑道:「不過差你一頓晚飯,你真是孩子脾氣。只不過,我做得不好吃,你可不許罵。」白雪嵐說:「我疼還疼不及,捨得罵嗎?」兩人復又和和氣氣起來。◇◆◇ 次日八月十五,公館的後花園裡,一早就找了許多師傅來扎各種各樣的彩燈,處處都很熱鬧。宣懷風照常去戒毒院辦事,因為已經和白雪嵐打過招呼了,下班之後也不必回白公館,叫司機直接開到年宅。別人也就罷了,宣代雲和張媽兩人,見到宣懷風來了,比見了皇帝親臨還歡喜,捧珍珠似的捧到房裡來坐,噓寒問暖,只管拿好吃的喂他。那一頓中秋節的晚飯,更不用說了,張媽做的拿手菜,本錢下個十足,擺得一張大餐桌几乎放不下,又滿滿地蒸了兩大籠好螃蟹。年亮富和宣代雲坐一處,宣懷風坐對面。要張媽一同坐,張媽死活不依,只要站在宣懷風身邊,給他拿東拿西,若不要拿東西了,就吹著指頭剝螃蟹,攢一勺金黃油油的蟹黃,就往宣懷風面前的小瓷碗裡一放。宣懷風都不好意思了,說:「張媽,你別送給我,幫姐夫姐姐剝吧。」年亮富說:「我自己來,這玩意自己剝才得趣。」宣代雲說:「我這身子,不敢亂吃。你讓張媽伺候你,她早憋壞了,一個勁地問我,怎麼小少爺這些日子不來。我和她說,你忙著呢。」張媽笑著說:「小姐就知道拿我說笑話。我看誰每天嘴裡埋怨,說弟弟沒良心,不來看懷孕的姐姐呢?」一頓飯吃罷,便叫聽差們在院裡擺出藤椅茶几,端各色柚子、芋頭、蜜桔等吃物出來,邊吃邊賞月。年亮富打個哈欠說:「吃飽了就犯困,我不和你們一道。懷風,你難得來,陪你姐姐看看大月亮吧。」說完就回房休息去了。宣代雲讓張媽攙著,在藤椅上小心坐下,招手叫宣懷風到自己跟前,把唇抿著。宣懷風因為自己和白雪嵐的愛情尚未公開,又很不巧,在年宅掉了那隻金錶,所以每每見姐姐這表情,便有些心虛,硬著頭皮問:「姐姐,叫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