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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寶雅看看眼前的夫妻兩個，眼睛越睜越大，瞳孔裡印著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的恐懼，她最後大喊一聲：&ldo;誰和你們是一家人啊！！我不認識你們！&rdo;轉身就跑了。鄭平冷笑，朝程寶麗抬了抬手讓她留在家裡，自己追了出去，他那雙烏七八糟的鞋子泛著臭味，跑起來就帶起一股惡臭，追在程寶雅後面隔著半米的距離，也不追上也不停下，就這麼從二樓一直追著程寶麗追到了巷子口，&ldo;大姐你不能這麼沒良心，你有事我們都幫忙的，現在我們缺錢，幫一把不是應該的麼……？&rdo;&ldo;滾開滾開……！！&rdo;鄭平跑到巷子口就不跑了，鞋子的惡臭燻得他快暈了，他看著程寶雅跑走的方向冷哼一聲，轉身回去了，在樓下和認識的一個鄰居換了鞋和衣服，邊換邊道：&ldo;你這汗腳也太臭了，都快把我燻暈過去了。&rdo;對方哈哈直笑：&ldo;上了一晚上班肯定臭啊，要不然也燻不走那女的呀。&rdo;鄭平換了衣服上樓，推門一進去程寶麗就拍著手對他哈哈大笑，夫妻兩個都樂了，程寶麗道：&ldo;你那衣服哪兒來的？借的？你怎麼想得起來裝窮的？&rdo;鄭平感慨道：&ldo;老夫老妻有默契啊，我剛換了鞋和衣服上來呢，就聽道你在那兒哭窮要借錢，我本來還怕你和她打起來。&rdo;程寶麗哼哼道：&ldo;我哪兒那麼笨啊，你看我現在多聰明，問他借錢保管嚇跑她！！以後咱也不用擔心了，回老家就低調點裝沒錢，也沒有爛親戚找咱們麻煩。&rdo;鄭平本來還擔心程寶麗因為孃家散了的事情心裡鬱結不高興，現在看來一切還好，反正不管怎麼樣，以後的路他們一家人都在一起，有什麼他擋著，天掉下來他撐著。小韓一最近得了一種叫做&ldo;尿床&rdo;的病，這幾天幾乎每天晚上都尿一次床，陳靈靈專門注意著睡著之前不讓他喝水，但是沒用，小雞兒就跟開了閥門的水龍頭一樣，每天晚上都要把床鋪弄溼一次，第二天就要曬被子洗床單。陳靈靈抱著兒子，問道：&ldo;咱不尿可以麼？再尿你就只能和哥哥一起去睡大馬路了。&rdo;韓一低著頭嘟著嘴，過了一會兒抬起頭，開口道：&ldo;哥哥……&rdo;鄭海洋有些莫名，陳靈靈道：&ldo;哥哥怎麼啦？&rdo;韓一：&ldo;哥哥……尿的。&rdo;鄭海洋：&ldo;……&rdo;陳靈靈笑死了，一邊拍了拍兒子的小腦袋瓜一邊道：&ldo;話都不會說幾句就知道推卸責任了？怎麼是哥哥尿的？就是你尿的。&rdo;韓一一口咬死：&ldo;哥哥！&rdo;鄭海洋略微有些不爽，有一種兒子白養大的感覺，簡直就是養了個小白眼兒狼，自己尿床了害臊不承認，竟然還說是他尿的，鄭海洋表示不開心，從聽到韓一說是&ldo;哥哥尿的&rdo;開始就一直唬著臉。白天唱歌認字不教了，陽臺上跳操也不跳了，就是去廚房偷菜吃都沒韓一的份兒了，一整個白天都不理韓一，韓一像是能感覺到不對，鄭海洋不主動教他他就自己抱著字典去找鄭海洋，鄭海洋朝他揮揮手：&ldo;哥哥昨天晚上尿床了，不教了。&rdo;對面高中廣播體操音樂響起，韓一在家裡蹦蹦跳跳，跳到鄭海洋眼皮子地下。他就眼皮一翻，道：&ldo;哥哥昨天晚上尿床了，不想跳。&rdo;韓一嘴巴饞了想吃東西，去拉鄭海洋的手，鄭海洋一動不動：&ldo;哥哥昨天晚上尿床了，不想吃。&rdo;哥哥不理他，韓一苦著臉哭喪了一天。到了晚上兩個小崽子並肩躺在床上睡覺，鄭海洋先睡了，心裡想著要半夜爬起來帶小崽子去尿尿，結果一覺睡起來，發現孩子的眼睛竟然賊溜溜睜得大大的，看上去就像是睡醒很久了，更像是根本就沒睡。鄭海洋爬起來，帶憋著尿的韓一去尿尿，小蘿蔔頭蹲在地上，鄭海洋兩手叉腰站在一邊等，尿完了再帶回去把兩人一起塞進床裡。躺回床上，韓一看看鄭海洋，又努力把自己縮成個球往他懷裡鑽，鄭海洋一開始沒動，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感覺孩子朝自己這裡鑽，&ldo;勉強&rdo;睜開了眼睛轉頭看了一眼，還是沒動，韓一就繼續鑽，邊鑽臉邊貼著鄭海洋的胳膊，小鼻腔裡的呼吸噴在鄭海洋脖子上，癢癢的。鄭海洋這才又&ldo;勉強&rdo;動了動，轉過身朝著孩子，讓他鑽進自己懷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