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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涅提醒她：&ldo;是周瑪麗的漢拿山。&rdo;永旺那家漢拿山的老闆是周瑪麗，她有個單獨的包間，平常放著不用，因為辰涅愛吃烤肉，那包間特意讓辰涅用來揮霍的。進了包間，菜一道一道上來，領班進來倒飲料，笑嘻嘻說有段時間沒見她們來了。隔著一道門，外面就是大廳，交談聊天喊服務員，肉刺啦在鐵板上，這才是本該屬於趙黎月和辰涅的現實生活。手裡烤著肉，耳邊夾著手機，這次輪到辰涅無休無止地操心工作‐‐&ldo;掉色、線頭、尺寸……這些問題你想我和你重複多少遍。&rdo;&ldo;打板後沒有透過的衣服拿回去再打板。&rdo;&ldo;我的微博更新我會注意。&rdo;和趙黎月聲嘶力竭的怒吼不同，辰涅在工作上和員工的討論永遠是理智至上的平靜敘述。趙黎月有時候覺得很有意思，她、辰涅、周瑪麗，完全是三種風格，她著急起來又跳又哭又怒，辰涅永遠在敘述，周瑪麗一直在冷嘲。就這樣的三個人，竟然是關係最密切的朋友。掛了電話，辰涅揉揉眼睛，趙黎月問她：&ldo;頭還疼？這幾天好好休息吧，店裡的事情讓他們幫你看著。&rdo;又說：&ldo;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別想了。&rdo;辰涅笑笑，看著趙黎月：&ldo;我沒事，吃完了送你去公司，我也去公司看看。&rdo;辰涅進辦公室的第一件事是給她親孃打電話。辰涅媽驚訝：&ldo;你回來了？大象看完了？&rdo;辰涅：&ldo;看完了。&rdo;又道：&ldo;最近要拍照出片，準備下個季度的衣服，可能會比較忙。&rdo;&ldo;那你又要出門了，幾號回來？&rdo;辰涅媽嘆氣，覺得錯過那個條件還不錯的優質相親物件有些可惜了。辰涅想了想：&ldo;快的話半個月。&rdo;辦公室的門被敲開，助理秦可可見老闆掛了電話，才道：&ldo;辰姐，都安排好了，什麼時候走？&rdo;&ldo;後天早上。&rdo;&ldo;好。&rdo;秦可可退出去，離開前又回頭看了看辰涅。辰涅抬眸：&ldo;還有事？&rdo;秦可可搖頭：&ldo;沒有，我去幹活兒了。&rdo;辰涅看著手機，點開微信，通訊錄裡找到厲承。資料一乾二淨，除了名字和微訊號，其他什麼都沒有，連地區都是隨便填的。手機角磕在桌面，辰涅想，他應該知道她們退房了，但他什麼都沒說。什麼都不說嗎？公司大老闆回來，下面的員工個個縮了腦袋，小打小鬧都適可而止。辰涅一般不在公司，除了上新、折扣、拍片出圖和一些重要決策，其他事情都有下面的人去管。公司裡售前售後客服、打包發貨、運營、助理，很多都是年紀輕輕的女孩兒，她們都和辰涅差不多大，都羨慕辰涅有漂亮的足以改變命運的臉蛋和姣好的身材。但工作時間一長，更多的，還是佩服辰涅穩重的氣質。二十六七歲，同樣是網紅開店，別人都是名包名錶奢侈品加身，辰涅早幾年就自己花錢出國讀書，她讀藝術學歷史，涵養氣質兼修。公司裡的大媽教育起年輕小姑娘都說：&ldo;你們年紀小小，不要去看那些女明星，你們就看看辰總，要像她這樣努力。&rdo;有人說，這樣不累嗎？花錢不就是為了舒服的，要是像她這麼有錢，何必這麼累。大媽怒說，這怎麼能是累，辰總就是那種時時刻刻自我鞭策的人！這些話輾轉傳到辰涅耳裡，她只是笑笑。無所謂什麼自我鞭策和努力，她只是害怕後悔，她怕有一天她會像十年前那樣，悔恨懦弱的自己沒有把該做的事情做好。她恐懼渺小，驚懼無能與卑怯。而這些她厭惡的，她曾經一個不少，通通切身體會過。周瑪麗介紹的心理醫生曾經問辰涅：&ldo;你為什麼想要變強。&rdo;回答這個問題，並不需要思考。但辰涅那時候撒謊了，她回答：&ldo;人人都想變強大，我也想。&rdo;心理醫生勘破了她的偽裝，又問：&ldo;你被人欺負後，想過報復嗎？&rdo;辰涅狡猾地回答：&ldo;想。其他人被欺負了，他們應該也想過要報復。&rdo;心理醫生沒有被她繞住，緊接著問：&ldo;你想要變強，是因為你要報復嗎？&rdo;
